有苏氏…
有苏氏为富丽之邦,虽国小却为国豪奢,向来鄙弃周人尚朴之作风。二国象征性的略有往来,仅此而已。
散宜生深思半响,姬发已经淡淡发令:“绕路,先至有苏。”
雨声愈来愈大,且来的蹊跷万分,似是朗朗晴天神灵忽然哭泣一般,雨滴稀稀落落,不甚密布。
将近两邦交差口,闳夭仍旧眉头微皱:“公子,我们也可以在此小憩,等待雨停。轻率而至有苏总不是明智之举…”
姬发半眯着双眼望着泥泞的路口,轻声的自言自语:“不是要去寻绝世珍宝吗,绝世之宝总要披荆斩棘。”
牛车缓缓而行,姬发闭目凝神,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涟漪。
“止!”散宜生同闳夭尚来不及阻止,暴雨惊雷中的姬发便已经跳下牛车,踩在泥泞中向着回路狂奔而去。
他似乎寻着心海中那一抹紫红色,那种旖旎的、诱人的感觉。两侧是高高的稷子,嫩嫩的叶子层层叠叠,姬发好似遇宝而轻,不敢惊扰那层叠后的美人。
后方嘶嘶哑哑的叶片声响起,姬发望着后方二人,投注去威严的一眼。
勿言!
他拨开那丛小小的稷子地,先是看到那抹紫红色的裳纱,上面静静的放着细白的指尖,茜红的指尖闪出一抹红色。
他干脆“哗”的一声拨开稷子地,瞳孔中只能燃烧出一抹紫红。
神…真的眷顾了他们,这便是绝世珍宝啊——
在雨中静静等待的美人,雨水晕染下却并未狼狈,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却像是在告诉姬发。
——知道你会来。
牛车的蓬漏出了雨,姬发将怀中的美人轻轻的抱到车上。她的身体有些凉,紫红的衣衫将近湿透,对男人来说,这是在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怀中美人的额头蹭了蹭青年的脖颈,痒得姬发想要笑出声来,这的确有些如南国猫般撒娇的意味。散宜生含笑戳了戳闳夭的肩头,他此刻的眉头似乎已经打上了十个结绳:“男人嘛…”这长长的尾音颇为意味深长,闳夭颇有些恶狠狠的盯着公子怀中的美人,如果他没猜错,她刚刚似乎回头嘲笑了自己?
牛车的路程实在缓慢,姬发含笑的同美人一唱一答:“狡女名为湄,湄亦为美呢。”怀中少女年方实在猜不出,令人一眼惊艳的是那种浸润的风情,反而模糊了她的年龄。这个被他眼角捕捉到的尤物是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样神秘的趣味令他感到爰然。
湄笑嘻嘻的同青年打闹起来,眼角下的泪痣像是淬着水珠般惹人怜爱,她的眼睛尤其美丽,桃花双目真仿若灼灼桃花美酒般醉人:“君子何故眼角有愁呢。”她的声音轻盈,带着缠缠绵绵的雨丝,附在姬发的皮肤上夺取他的体温。
后方的二人驱马上前,闳夭更是冷哼一声,白瓷般的玉面有几分冷然,看出来他对此突然出现的尤物很是不满。
姬发托着下巴,黑曜石般的眼珠在她的身上转来转去,随后释然笑笑:“阿女真穆穆眼明呢,正路不通,将到岔路,只是两边都是龙潭虎穴,难走的很呢。”
二人双目交接,眼丝紧密,彼此间似乎心领神会。
湄姬轻声一笑,似玩笑般指着老天:“既挡了君子的路,那便叫老天也止哭!”
老天似乎当真听得她的命令般,瞬间便止住了雨,湄姬噘了噘红艳艳的双唇,又似乎有些不满:“日头不够烈,前路便不干。老天老天,这怎可呢!”
令人诧异的是,烈日忽然升上,仿若同这块大地有仇一般,将那汲汲雨水赶入了土地下滋养谷物。
几人颇有惊异,太过巧合总必有妖,这女人究竟是…
湄姬仿若猜透他们的惊异一般,像只兔子般睁着水眸:“吾从小便是这样呢!运气绝佳,碰到吾便晴天开朗。想必是吾美貌令老天都感动的哭泣了呢。”
闳夭连怀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半生没见过这样不知羞的女人。见到那白净脸面涨红的样子,姬发同湄姬反而拍手大笑起来,气的闳夭更是心情郁闷。
散宜生也憋不住笑意,他心头一动,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便倾身附到姬发耳边低语:“公子,您的绝世珍宝是否便送上门来呢?”姬发托着下巴轻轻含笑。
他转过头,看着这位自己送上门来的美人,心中带着些辛辣的刺激与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