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山鸟啼鸣,眼看苍松翠柏,身侧更是潺潺溪流,风光无限,康熙怡然自得的神情:“若回不去,朕甘愿同你在此白头到老。”
玉醐目光一低,不好接他的话,也不好驳斥他的话,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外伤不重,重在内伤,正如此想,喉咙处一热,咳嗽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康熙大惊,抱住她问:“你怎样?朕马上带你回去。”
刚想抱着玉醐站起,却听轰隆一声,接着便见迎着他们头顶的一处滚下一块巨石,他毫不迟疑的抱着玉醐就地一滚,躲开那块巨石,却没能躲开另外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砸在他腿上,只听他沉闷的呻吟下,然后就再也不能动弹。
又地震了,虽然又是匆匆的一瞬,虽然又是非常轻微,却震落了石块。
玉醐忍着剧痛从他身底下爬出来,即见他左小腿处一片血迹,晓得他是受伤了。
机会难得,玉醐咬牙抱起另外一块石头。
正文 202章 请求赐婚
终究是受伤太重,玉醐抱着石头没挪动一步,却噗通倒在地上。
康熙循声看了,讶然道:“你抱着石块作何?”
玉醐的心口硌在怀中的石头上,痛得无以言表,吃力道:“奴才是摔在石块上的。”
试着站起,仿佛生命耗尽,软成一滩泥。
康熙拖着那条伤腿爬了过来,低头咬住自己的衣裳下摆处,用手一扯,撕下一块,手指蘸着自己腿上的血,一笔一划写下几个大字——玉醐无罪。
然后,交给玉醐。
玉醐侧头瞄了眼,不知是雾霭流岚遮蔽了双目,还是自己命在旦夕已然视物模糊,即便如此,也还是给那血红的大字震得陡然一惊:“皇上这是何意?”
康熙容色淡淡的:“你护驾不周,该当有罪,朕怕不能活着出去,这个你拿着,天下无人敢将你问罪。”
真的如此么?
玉醐猜测,他大概已经猜到自己存心想杀他,不然,只是同他跌落于此,犯不上血诏释罪,自己处心积虑杀他,他却担心自己的安危,血诏释罪,情深如此,玉醐将头埋下,无声的哭了,心如同放在砧板上给一把钝刀割着。
康熙就看着她哭,哭了一会子,玉醐抬起头,脸上皆是尘土,咬牙爬了起来,又一口血咳出,再次跌倒,继续爬起,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四下里找。
康熙不知她在找什么,试着问:“你在寻人救命?这地方好像人迹罕至。”
玉醐没有回答,终于发现了一株草药,跌跌撞撞奔过去,这是随处可见的大蓟,本地百姓叫刺儿菜,是味止血药,只是百姓们不知罢了,更兼此物带刺,人人避之,玉醐晓得此物取地上部分晒干后可为药用,但不知这样新鲜的能不能止血,苦于没有别个办法,索性一试。
她折了几根大蓟回来,至康熙面前跪下去,将大蓟放入口中咀嚼,一边嚼一边脱下康熙的鞋,撸起他的裤子,看伤口处血肉模糊,知道伤的不轻,待口中的大蓟嚼成糊糊状,取出,均匀的敷在康熙的伤处,然后用康熙赐给她的那份血诏包扎好。
康熙静静的看她做着这一切,嘴角现出一抹淡淡的,却是舒心的笑来,道:“朕决定……”
却见玉醐突然趴在了他的腿上,他慌忙唤了句,玉醐毫无反应,他用手推了推,才发现玉醐已然昏迷。
刚好此时巴毅等人寻了过来,见他活着,个个都如同得了天大的彩头,叩请降罪的,问候平安的,七嘴八舌。
巴毅却默默的俯身抱起了玉醐,掉头就走。
康熙注视着他的背影,眉头紧拧。
二人得救,皆受重伤,康熙伤在腿,虽则只是皮肉,也不轻,而玉醐伤在内里,一直昏迷不醒,玉耕儒亲自为女儿把脉熬药,就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几天。
几天后,玉醐终于醒了。
纱帐低垂,蒙蒙中看见父亲正坐在桌前,玉醐轻唤了声:“爹!”
玉耕儒这才从纷乱的神思中回过神来,而旁边的初七和璎珞已经撩开帐子,玉耕儒奔至床前,会心一笑:“醍醐,你总算醒了。”
玉醐想坐起,璎珞按住她:“小姐快别动。”
玉耕儒也道:“你伤的不轻,差点没了命,老实躺着。”
玉醐问:“皇上怎样?”
玉耕儒晓得女儿问康熙不是关心,更多是关注,道:“圣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