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耕儒还没有来,康熙利用这个时间来审案,因为玉醐说过,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郭贵人别食生鲜的银杏果,可是郭贵人还是吃了,且数量不少,康熙问:“谁给郭贵人摘的银杏果?”
听闻郭贵人这里出了状况,佟贵妃带着一干嫔妃都来了,包括玉簪和络篱,这二人玉醐有日子不见,只觉她们之间更加亲昵,听康熙问,络篱朝玉簪偷着笑了笑,暗示这回有好戏看了。
储秀宫的宫女已然全部跪在地上,没有有一人承认郭贵人所食的银杏果是她们给采摘的。
康熙脸上罩着一层朦胧的阴郁之色,道:“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郭贵人自己爬上那么高的银杏树摘取的果子?”
并无人敢出言接他的话,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开口,搞不好就会触霉头。
谁都不开口,气氛就有些尴尬,佟贵妃唯有起身道:“万岁爷莫急,保重龙体要紧,玉姑娘方才说了,郭妹妹眼下并无性命之忧,这事总会查清楚的,其实要怪就怪臣妾最近身上不痛快,疏忽了对郭妹妹的照顾,臣妾所以想,想把主理六宫的权力交出去。”
康熙淡淡扫她一眼:“朕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佟贵妃道:“是臣妾自责,一年倒有大半年病着,怎能将六宫之事料理好呢,臣妾觉着宜嫔很是能干,不如就让宜嫔接过去吧。”
众人听了,有羡慕嫉妒恨者,想宜嫔只是个嫔位,却要主事六宫。也有窃笑不语者,洞悉佟贵妃这个时候想交出主理六宫之权,其实不是她无能,而是明哲保身,一旦玉耕儒也救不了郭贵人,一尸两命,皇帝必然会迁怒于旁人,主理后宫者便首当其冲。
这些个道理别人想到了,宜嫔岂能想不到呢,慌忙来到康熙面前跪下:“妾身只是嫔位,主理后宫与祖制不符,会招人非议。”
康熙亦有同感,对佟贵妃道:“说的是呢,宜嫔不能主理六宫,所以还得你辛苦些。”
推不掉身上的责任,佟贵妃只好道:“臣妾遵旨。”
给她岔开的话题重新提及,康熙冷颜看着储秀宫的那些宫女:“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就全部杖毙吧。”
他说的慢条斯理,宫女们却吓得一如方才的那些太医,喊冤的喊冤嚎哭的嚎哭。
侍卫们进来就想拖走这些宫女,玉醐实在看不下去了,方想说“慢着”,宜嫔已经先她开口:“万岁爷容禀!”
康熙一伸手,那些侍卫退了出去,他又看向宜嫔:“你说。”
宜嫔道:“妾身知道那银杏果是怎么来的。”
康熙有些不耐烦:“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宜嫔垂头:“是玉姑娘。”
玉醐仿佛给明火燎着了指尖,手不自觉的一抖。
殿内烛火闪烁,康熙眸光扑朔迷离,看玉醐道:“又是你。”
又是你,不过是想起之前郭贵人诬陷她投毒,郭贵人的话或许是无中生有,宜嫔的话康熙还是有所考虑的。
玉醐不明白他这句又是你为什么心态,只能如实道:“奴才是有些生鲜的银杏果,那是郭贵人叫人摘给她吃的,可是奴才知道这物事有毒不能轻易服用,而郭贵人又说没胃口偏想吃这个,奴才就带走了那些银杏果,想炒熟了解毒了再送给郭贵人吃,后来宜嫔娘娘身边的人叫奴才过去,奴才就去了,那些银杏果,却让宜嫔娘娘给收了去。”
康熙看去宜嫔。
宜嫔忙道:“姑娘这是什么话,那些银杏果何时给我收走的?姑娘去我那里时,拿着个石钵,我问姑娘带着那物事作何,姑娘你说,是想做给郭贵人吃的,还说旁人弄不放心,我说姑娘带着个石钵快重的,不如我帮你收着,姑娘不肯,然后就将银杏果倒进荷包了。”
颠倒黑白!玉醐简直震惊,道:“娘娘忘了,当时皇上也在呢,是娘娘你先来储秀宫的,我是听闻郭贵人出事才回来的,即使我身上有银杏果,也没有机会给郭贵人吃。”
宜嫔哼哼一笑:“姑娘这样的心机,怪不得宫里的人都赞佩姑娘是在世之女诸葛呢,谁又知道,姑娘是不是去我那里之前,就已经给郭贵人吃了银杏果呢。”
玉醐忍无可忍,用手一指地上跪着的那些宫女:“这些个事思顺斋的姐姐妹妹都能作证的。”
宜嫔就问那些宫女:“你们谁给玉姑娘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