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烈羿顿了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一翻身从床上摔了下来。
“你作甚?好好的撒什么癔症?!”何若沁见金烈羿突然摔在地上,立刻站了起来,然而略加思索后,又坐回了原位,嘴角一撇:“算了,你愿意躺在地上就随你吧。”
金烈羿强忍着伤口触地的疼痛,想要爬起,突然从胸口上包扎的细布中再次渗出鲜血。何若沁见状飞奔过去,一边抱怨一边将他扶着躺回床上骂道:“你就作吧,等血流干了,看你还怎么继续躺在那‘主子主子’个没完。”
金烈羿听罢瞬间脸上比胸口还要红,大声喊道:“谁喊你作‘主子’了!老子乃是堂堂昭焰帝国的安北将军,怎么可能认你个平民做主……”
不待他说完,何若沁立刻脸上作皱眉状,摆摆手道:“好好好,你最好再大声点喊,这屋外可全都是人,一会姐妹们都要知道你认我做‘主子’了……自己梦里喊个没完,现在倒反悔了,不愿意的话现在走人,本姑娘还不乐意把自己的床让给你躺呢!”
金烈羿闻言,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床,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何若沁那略带黑眼圈的脸,愧疚之意顿起,他掩面不语,彻底沉默了。
何若沁见他如此,不解问道:“怎的连眼睛也让人戳瞎了?捂着脸作甚?”金烈羿沉默不答,却见被金烈羿捂住的面庞上划出一滴眼泪,滴落在床上。
何若沁见此轻摇了一下金烈羿的手臂,口中笑骂道:“哎哟,堂堂的安北将军原来也会哭啊!这乌婪可是寒冷无比,估计一会就得在你的脸上留下一道冰线,哈哈哈哈!”
许久无言之后,金烈羿突然哑着嗓子说道:“若沁姑娘……我承认,我是个无用之辈,尚未助你圆梦,却已遍体鳞伤。”
何若沁一把将他的手拉开,露出了他满是泪水的面庞,轻声嗔道:“有完没完了?这怎么还哭出声了?你们昭焰帝国难不成谁哭得狠谁做将军?”见金烈羿不再说话,她站起身,对金烈羿微微地笑了一下:“觉得愧对于我,就快点痊愈,好好扶持我。你至少仍活着,还能战,甚至还能攻城拔寨,还能再继续睁着眼睛看这个世界,你很幸福了……慢慢睡你的觉吧,我继续出去把未埋的战士给安葬好……”说罢,她转身推门走出了房间。
艳阳高照,边关猛将刘琬之子刘尧亲自带着何若沁的书信走进大殿,跪于殿前向周朔禀告:“禀皇上,从乌婪发来紧急增援请求,半月前义苍帝国率大量骑兵猛攻乌婪,致我昭焰义援军损失达三百余人,战马尽失。”
殿内群臣听到此消息议论纷纷,而周朔脸上则依然淡定:“伤亡暂且不论,可知歼敌几何?”
刘尧回道:“回皇上,两战共歼敌一千余人。”
“两战?!”周朔惊诧道:“两次入侵乌婪,第二次甚至派遣骑兵,徐轼那厮就如此想要那个鬼地方?”
此时底下一名大臣接言道:“皇上,微臣认为,义苍帝国本就视女性为待宰羔羊,既第一战失败,那么接下来义苍帝国对乌婪的讨伐意义就变了。”
周朔听出了大臣的意思,托腮一想,喃喃自语道:“徐轼这般丧心病狂,若是取得乌婪,今后更加不知对昭焰会做出什么不轨之举。父皇便是太相信仁慈可以治世了,义苍这般民族,如何感化?”
刘尧听得此言,拱手向周朔谏言道:“请容末将斗胆一句,不知皇上与义苍为敌,尚有几成把握?末将认为,小小的乌婪不必让我们如此草木皆兵。先皇既与义苍帝国达成了互不侵犯条约,那么想必义苍帝国只要遵守道义,便也不会太过乱来。”
周朔听罢笑笑,遂从龙椅后取出宝剑金麟,利剑出鞘,对刘尧问道:“你可知此剑为何物?朕要你好好讲讲。”
刘尧看了看周朔手中的金麟,不假思索地答道:“回皇上,此乃金麟,为稀世利器。剑身通体由元陨打造,本色为紫,外嵌金肤,与义苍帝国皇帝手中的衔渊为同炉同质。挥之隔空碎瓦,劈之金石可断。先皇将金麟留给了皇上,而衔渊则作为国礼送予义苍皇帝。”
“没错。”周朔注视着手中的金麟,再次凛然向刘尧发问:“既然如此珍宝,都已送予徐轼,他凭何以国家之名义破坏两国不越乌婪的条约,他有何资格红口白牙便想吞掉乌婪?!父皇对义苍帝国向来以诚相待,若非是朕失忆?朕怎么不记得他徐轼何时对此感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