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士兵不解,正要发问,便听萧玲立于原地自言自语道:“好多……此处还真是热闹,死人的味道、鲜血的味道、愤怒的味道,还有复仇的味道……你似乎和我的经历很相似。我是为了我爹,你又是为了谁……宋洛,我们这两个可怜人,甚是有缘啊。”
一阵马蹄声后,宋洛率领的军队迎了过来,他翻身下马,对萧玲拱手敬道:“萧玲将军,护锋将军宋洛在此恭候您多时,定烁江边已被宋某清扫一空,请萧玲将军安心渡江,我们已为您准备好战船,皆是从义苍军手中所夺。”
萧玲在马上一把抓住了宋洛的手,强行掰开。看着他满是血泡的手掌,萧玲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过分地使自己愤怒,会得不偿失的……还有,谢谢你护送我。”说罢,萧玲下了马,牵马走上固定在江边的战船,对宋洛说道:“过了江就是神安关,破了神安关,就能去为我爹报仇了。我们同属一类人,怎么样,要不要与我一起?”
宋洛听罢,紧攥着双鞭淡笑了一下,大喊一声:“荣幸之至!”跟着猛地跳上了战船。
☆、神弦贯日
“皇上,萦州似乎已经快要失守了。”霍凌紧紧攥着战报,手中颤抖道:“萦州是我们东南边境的要冲,若是沦陷,定烁江必然会被一分为二,导致增援不济,接着神安关就会有危险。”
徐轼的思绪被彻底打乱,他沉默了一会,一脸茫然地问道:“朕有太多的疑问……为何乌婪未破,昭焰便突破了多国围攻?为何参加围剿的各盟国突然撤退?霍羽此时身在何处?朕派遣出去的远征大军此时为何与朕失去了联系?为何朕仍未缓过神来,昭焰帝国那群贼人便已侵入并突破了拓巽城,甚至渡了定烁江?为何朕半点都想不通……”
霍凌愁容满面,对徐轼的疑问逐个解答道:“回皇上,尽管将士们非常拼命,但我们自始至终都并没有成功封住昭焰帝国的西南边境,因此他们向乌婪派遣军援易如反掌。昭焰帝国本就人才济济,乌婪迟迟不破,昭焰帝国自然有了更多的喘息机会,反守为攻便成为可能。然而即便如此,在我大军持续强攻之下,敌军士气不可能依旧强盛,更不可能令联合大军无故恐慌撤退。霍凌猜测,昭焰帝国境内或是乌婪境内,必定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突变,否则无论形势如何严峻,各盟国的友军都不会擅自撤退。而霍羽,想必已经逃跑,霍凌最了解他,他乃贪生怕死之辈,从未改变。至于皇上派出的远征军,也许还在昭焰境内,被入侵江东边境的昭焰大军所拦截,后退不得。亦可能已暂时随联合军后撤至盟国进行休整。而拓巽城在霍羽的管辖之内,霍羽逃亡,拓巽城守不住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霍凌唯一不明白,固若金汤的萦州,为何遭到如此困境,进攻萦州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而霍凌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派遣援军驰援萦州,若是萦州沦陷,神安关便岌岌可危,待神安关一破……韩璋将军的震寅城便彻底暴露在昭焰大军之下了。”
徐轼扶着额头,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他带着烦躁的口气对霍凌应付道:“一切随你,替朕解决吧……”
箭羽叠身,尸横遍野,崩庭弩车的碎片散碎于城下。一声离弦再次打破了沉寂,萦州城上的义苍大旗被射穿,箭头带着鲜血钉在了城楼之上。萦州太守丝毫不敢将头颅暴露在城楼之外,躲在城楼内自言自语:“这厮莫不是怪物,如此距离都可百发百中,若是被他发现,怕是顷刻间便会一命呜呼。”
崩杵在不停地冲撞城门,城下的蔺玄超对龟缩不出的萦州太守怒骂不止,但萦州太守似乎为了性命不在乎任何颜面,无论如何都不敢回骂半句。
眼看着崩杵即将撞破城门,蔺玄超已做好冲锋的准备,却见右翼狂沙四起,义苍援军赶到了萦州城。带头的将领提刀冲向城下,大喊一声:“蔺玄超!你是否还记得老子!拿命来!”一声暴喝,来将的大偃月刀硬生生地劈在了蔺玄超的枪柄之上。
蔺玄超一看来人的左眼,大声蔑笑道:“当然记得!当初于文岳城下被老子射瞎的逃将不正是你!如今两年了,阎冲,不知你那只敢夹着尾巴逃跑的胆怯是否仍在?”
“休得猖狂,再吃老子一刀!”阎冲刀锋一转,向蔺玄超的脖颈斩去,蔺玄超挺臂格挡,紧接着斜扫一枪,将阎冲的甲胄扫出一道斩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