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来袭,沈芯婕终是抵挡不住,意识逐渐模糊,沉沉睡去。
耳际飘来了若有似无的交谈声,熟睡中的沈芯婕,不安地颤了颤睫毛,意识徐缓恢复清晰。
她慢慢睁开眼,一如往常的,渴望移动自己,甚至是抬起手,揉揉眼角。尽管她很清楚,不管她如何渴望,如何努力,到最后都只能失望的转动眼球。但……这一次,她成功了!
沈芯婕揉着眼角,用另一只手撑起身,随后愣住,胸口剧烈起伏,兴奋不已的大喊:“妈!妈!我能动了——”
她当下被眼前的景物狠狠一愣。
这里不是她的病房。
眼前古色古香的摆设,那些讲究细节的雕花梨木家具,乃至于她身下的红木雕葡萄纹架子床,在在显示她人不在二十一世纪的事实。
怔忡间,她看见金宝端着水盆走进来,来到她身旁,准备为她洗漱。
记忆如潮,瞬间回流,沈芯婕回想起离开东周前的最后印象——
她不是应该在皇宫里,与娄易一同晋见那个讨人厌的东周皇帝吗?
“小姐,时候不早了,金宝得伺候您洗漱。”金宝拧湿了锦帛,准备帮她擦拭脸蛋与双手。
“我自个儿来。”沈芯婕伸手抢过了金宝手里的湿巾子。
金宝当场大愣,嘴巴张得大大的,撞鬼似的退了一大步。
沈芯婕纳闷不已。“你怎么了?还有,我不是跟娄易一块儿进宫了?怎么会在这儿?”
金宝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面色转喜,激动的扑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小姐,您总算清醒了!”
“我不是醒了吗?”她满眼茫然。
“不是呀,我的意思是您总算恢复神智了。”金宝急忙解释。
“啊?”她更茫然了。“我不是一直很清醒吗?”
这下改换金宝一脸发懵。“小姐,您、您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我不是应该在宫里吗?我记得……我见到了皇上,然后……我的头疼了……再然后……”
一下子在两个时空穿梭来去,沈芯婕的记忆有些混乱,说起话来也语无伦次。
金宝难以置信的嚷道??“看来小姐真的全不记得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娄易呢?奶奶呢?”她还得跟娄易假结婚,好哄骗老人家放心呢。
金宝眼圈发红,鼻头一酸,哽咽道:“小姐……您醒得太晚了,老夫人她……她走了。”
沈芯婕水眸倏然瞪大,手里的湿巾啪嗒一声落地。
“你说什么?”她僵住。
“老夫人在一年多前便已仙逝……小姐当真没印象吗?”金宝难过地抽噎。
“一年多前?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她震惊的站起身,四下张望,又问:“娄易呢?娄易去哪儿了?”
“大人去打仗了。前些时候元魏大军一再进犯东周边境,折损了几个将军之后,皇上便命大人亲自督军前往边境。”
“打仗?”她脑袋一片混乱。“怎么会呢……我跟娄易不是正要办婚礼,好让奶奶开心吗?我才离开一下下,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姐,您说的都是两年前的事了。”金宝误以为她是因为疯病发作,方会丧失了记忆。
沈芯婕好片刻回不了神。
她不过回去二十一世纪短短几个钟头,这个时空竟然已过了两年!
当初,她的灵魂穿越来此,也不过在东周王朝待上短短数日,然而二十一世纪的时空,却已经过了两个月。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两个时空的时间,为什么不同步?为何毫无轨迹可循?
见她不语,金宝续道:“两年前小姐随大人进宫面圣,后来小姐在宫里发了病,还在皇上面前昏厥过去,大人送小姐回来时,小姐已经认不得人了。”
“那后来呢?”她心情复杂的追问。
“老夫人很伤心,便想领着小姐回穆川,但是大人不同意,硬是把老夫人留下了,还说不管小姐的病情如何,都会重新择期迎娶。”
娄易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在也不容易……沈芯婕心下惘然的想道。
“不过,后来老夫人病了,一直没能下榻,大人与小姐的婚期便搁着,一延再延,也就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