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华美的宫殿之中,丝竹靡靡。
一曲罢,尚且还余音绕梁三尺,久久不绝。
直至众人被这绝世的乐音迷了心终于回过神来时,有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掠身跃上了玉台,兀自走到挽琴面前
“姑娘的愿望,在下有办法满足。”
在场的人哗然,有愤懑不平的人起身想呵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却被同座一把按住。
“你这是作甚!”
“莫要上前不自量力!”同座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那是谁吗?驻扎卫城军队的头领,四方城军力的军统副帅,就是他!民不与官斗,你现在敢跟他对着干,不要命了!”
“这样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军统副帅?”
那人面色一青,只好讪讪坐回位子上。
挽琴很明显有些吃惊,看着面前这个俊朗风流的华服男子。
“在下卿菅,挽琴姑娘有礼了。
“啊——“挽琴一身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半抱起悬至空中,卿菅邪邪一笑,华服一闪,整个人都不见了,玉石桌上的琴也被一并带走,只余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孤零零地留着。
“这银子,权当我给雅兰轩管事的一份小小心意,美人在怀,在下也就不就久留了!”
半空中飘来卿菅放荡不羁的爽朗笑声。
吹箫的人和筑师对视一眼,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隐去身形离去,上宾座那方,隔着半透明的纱帘,也只见红影一闪,那正在喝着酒的客人也不见了。
是夜,卫城。
卿点起亭中四角放置的宫灯,抬眼看向在亭边凝立的挽琴。
“此处乃卫城最高的山地,在这座亭中,一眼甚至可望到四方城镇的景象,挽琴姑娘在此处弹奏,四方城无不外乎都可以听到你的琴声,平日里这里都是东战军驻扎放哨之地,可不让一般人上来,挽琴姑娘觉得在下此举可称心?”他抱胸靠着一根柱子,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
挽琴望向四方流出卫城的河流,上面已经放满了莲花灯,莲灯微弱的光芒在远处看去犹如一闪一闪的星光。
“真美啊。”她叹道。
挽琴转过身来,微微欠身:“既然如此,那妾身便献丑为公子奏上一曲了。”
她坐下来,调了下音,便纤指一扬,奏起了《高山流水》。先是空谷幽兰,鸟声清脆鸣越,心旷神怡,尔后流水渐深,泉水润物无声,让人耳目一新。
卿菅听得目光有些迷离。
一曲奏罢,挽琴摘下面纱放在桌面上。
卿菅看到她出尘清丽的容颜,笑容灼灼:“挽琴姑娘琴艺绝妙,在下平生从未听过这般精妙的琴曲,以挽琴姑娘之能,出世必将绝响乐坛,又为何沦落至一间小小的青楼呢?”
“不知公子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挽琴将手指按在犹在震动的琴弦上,语气一转,带了点冷意,“高山流水,阳春白雪,曲高和寡。”
铮——凌厉的琴音化作空刃,毫不留情地朝卿菅飞去。
“啧,小美人真不留情啊!”华服一扬,他侧身躲过音刃,锋利的音刃没入他身后的柱子中,划下一道深刻的痕迹,木屑四溅。
挽琴脸色一变,纤纤十指更加不留情拨动琴弦,音刃十八重叠加,密集地围成一圈包围住卿菅。
卿菅手腕翻转,拿下藏在腰间华服下的软剑,白刃一闪,挡住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音刃。
锵————
金属声不绝于耳,挽琴皱紧了眉头,手上的动作不肯停下半分,琴弦剧烈地震动,磨得她十指起了血泡。
卿菅手上的软剑旋转,快得让人看不清它的行迹。
有谁能想到,这个外表风流倜傥的多情公子竟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
啪地一声,尖锐的啸声几欲撕破人的耳膜,挽琴脸色煞白,死死盯着面前七弦齐齐断掉的琴。而她的颈间,软剑横着闪着寒光。
冰冷的刃贴上颈上的皮肤,挽琴额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没有了琴音辅助,琴姬姑娘也只不过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卿菅漫不经心的用剑刃在她颈间比划,道。
“既然如此,公子为何不拿开这把武器呢,这样危险,小女子心生恐惧,都不敢于公子正面说话了。”被揭穿身份,琴姬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镇定下来,牵起一个柔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