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来在史书上本来应该是一堆白骨的人,如今却是活生生地在这里。师父云爻当初什么都没有说,不知道从哪里带来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中的是剑伤,百草见过,几乎是致命的,天下间没有那个大夫能够救活。
只不过药王谷例外。因为一直以来,历代药王都有一个秘不外传的医术,叫药王心法,将心法施以受者身上,可有易经接骨,借转寿命之能,那时候一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袍的人和云爻携手,用药王心法将这个男人救了回来,但是因为伤势过重,躯体受创很大,云爻将这个人封在棺内沉入水底,在这里养了十年。
十年过去,药王一脉在那次的事故中被屠杀殆尽,只有百草还记得这个早就被历史掩埋的人。
东战的承元帝,慕容起。
“从前我总不懂为什么师傅你肯拿自己的寿命去给别人,知道我遇上颜轻鸿才明白,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百草觉得有点冷,就抱住了自己:“可是,搭上整个药王谷,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百草没有等到回答,因为睡了的人是不会说话的。极渊内寒气越来越重,百草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去了。
她的职责,也只是在这个男人未醒的时候守住这个秘密,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唤醒他。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尽管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知道他与容渊的关系,但是无论后事如何,都不是她能够插手的了。
躺在棺中的人依旧在静静地睡着。
第29章 暗边
建安九年,秋。
慕容晔与庆历帝双方僵持了好几个月。慕容晔大军兵临城下,却不得不止步于防守严密的皇城,两方的对峙日益紧张。
然而朝堂上的局势也并不比战局轻松,主战派和求和派分立,其中宗祠血亲一党极力求和,白相在其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庆历帝却联合主战一方打压宗祠一党,白相愤懑,递交的弹劾奏折无数,触怒龙颜,从而被软禁于相府上,尔后以铁血手段闻名的庆历帝又接连处死好几个激进的重臣。
一时间,群臣被震慑,朝堂上争辩的声音弱了很多。
深夜,皇城,白相府。
白相挑高了些灯芯,渐微弱的烛光变得亮了点。他颤巍巍地扶着桌边站起——岁月已经在这位老人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的精神依然□□,身躯却逐渐衰败。晚风吹进,他捂着拳头抵在唇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寒风把窗框吹开了,冷冽的风灌进来,吹得窗户啪嗒作响。
在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伸到他脊背后面轻轻抚拍着,白相只感觉一股暖流涌进他的身体,咳嗽之症也减轻了许多。
分明是有人夜闯入了他的房间!
白相一惊,连忙回身厉声喝道:“谁!”这一声又牵动了心肺,他再次弯腰咳嗽起来。
来人裹着绯色的披风,她摘下披风的帽来,露出一张艳绝倾城的脸以及半白的头发,她上前,俯下身子扶住白相,将些许内力输送入白相身体以缓解他的咳嗽之苦。
“在下颜轻鸿,代替容渊公子以及晔皇子前来向白相问好。”
老人闻言,暗淡无神的眼里忽而焕发出了生机。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紧紧扣住颜轻鸿的手腕:“老臣…十年来…从未有一刻放弃过等待你们…”
颜轻鸿微微一笑:“您安心,我们都知道,凛冬将至,想要胜仗,我们少不得白相您的依仗。”
猛然间,窗外有猛烈的风呼啸,似是百鬼夜哭。
军帐。
颜轻鸿掀帘而入时,慕容晔与容渊皆在等待。
她有些疲惫的揉一揉眉心,缓缓开口说道:“身处牢笼,白相也不能给予太大的援助,他只能在朝堂上让心腹子弟更换一批新人以与旧势力抗衡,而在战事上,他无能为力。”
慕容晔皱眉。
“不过,”颜轻鸿接着下去,“他给了一个建议。”
容渊抬眼:“说。”
“昔日的平远将军,”颜轻鸿低声说,“他说尽管平远将军已经不受重用,淡出朝野居于将军府不出,但是她手里有三块兵符,仍然掌握着皇城四成甚至更多的兵力,而她,是忠于先帝一党的。”
平远将军,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吗的,慕容晔和容渊不由得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