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轻鸿认真地听着,然后回忆刚才苏沉生的所有举动。
“还有另一类呢?”她追问道。
“另一个流派便是术学,也可以称为幻术,此类术法只有北歧人才懂,幻术可以不凭借任何媒介凭空产生,关于这一流派,因为其来源地北岐神秘低调,术法也不外流,我所知也仅限于此。”
颜轻鸿垂眸,握住链剑的手渐渐发白。
“我要去北岐。”她抬头定定看着容渊,“苏沉生武功不高,但是会术法,根据你所说,他会的术法多半是幻术,我要去北岐,找到些什么,我想查清楚所有事,我的身世,苏沉生的身份,所有所有的事。”
容渊勾唇笑了笑,“去是要去的,不过现在能不能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
他拉她坐下,在书房的抽屉翻出一瓶金创药,然后动作轻柔地帮她上药。
“你…不打算阻止我吗?”颜轻鸿似乎有点怀疑自己刚才猝不及防的决定会不会让容渊介意。
“我自是要陪着你的。”容渊温柔地拨开她脸颊边的碎发。“只不过这一趟路不是儿戏,我们谁都没到过北岐,路途遥远凶险尚未可知,需要好好计划,况且,真的要去的话,我想我可以找到一个熟悉那里的人来帮忙。”
颜轻鸿被他思虑周全的话感动到,握住他的手,下巴边轻蹭。
“嗯?谁?”
“等我能劝服那个人再说吧。”
禁宫。
自从慕容晔夺得帝位后,庆历帝明面退居深宫修养实则被软禁,明里暗里都有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天入夜后,有白衣客踏月而来,在外求见。
宫人进去回禀后,却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主子…不在宫里。”
“别慌,明日之前,她会回来的。”白衣人似乎是知道什么,留下这句话,拂身踏月而去。
那宫人亲眼目睹大名鼎鼎的容渊的风姿后,竟然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皇陵。
素衣黑发的女子立在承元帝的陵墓前,修长的手指扶在那口玉石棺上。女子容色冰冷,尽管浑身上下毫无修饰,却硬生生透出一股肃杀凌厉的气势来。她就是今夜原本应该在禁宫的废帝。
有脚步声远到近,昏黄的长明灯下有人举着夜明珠而来。
容渊进入到宽广豪华的墓室,走到萧白飒不远处停下。
“这么快就来了?”萧白飒挑了挑眉,眼中没有一丝笑意。“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过了今夜,我不会再回答任何东西。”
容渊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没什么好问的。”
他的目光落到那口石棺上:“我只是不懂,十年前你费尽心思发动流血政变,十年后又将玉玺双手奉上,将你自己的帝国送给他人,甚至还为新帝铺平道路,这是为何?”
萧白飒抬眼,一头黑发垂在腰间,容貌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说来也奇怪,时光的痕迹在她身上似乎是停滞了一样,十年过去,容颜依旧还是当初的模样。
“不为何,这王位,终究是慕容族的。”她淡淡看过来,似乎昔年那个野心勃勃,拥有铁血手腕的帝王不是她一样。
“高处不胜寒,帝位孤冷,你累了吗,母亲。”容渊看着他,慢慢地勾起一抹温柔朦胧的笑意。他没有叫母后,而是像寻常孩子一样叫母亲。
这个才是他的生母,纯媟皇后,前庆历帝,隐世家的少主,真正的平远将军。
他早该猜到的,看似自相矛盾的行为,在庆历帝身上存在似乎是不合理,但是同时,她也是心怀苍生的将军,为爱人叛离家族的隐世家少主,因爱生恨的纯媟皇后。
所以这一切都显得合理了,因为恨,纯媟皇后下狠手,逼承元帝废后立后,然后政变,又因为爱,庆历帝殚精竭虑,整理这个千疮百孔的江山,因为累,力不从心,放任权臣当道最后采取最直接的方法除去这些毒瘤,最后又因为爱,平远将军将虎符给慕容晔,一个有正当理由稳住这个江山的慕容后裔。
这一切的一切,源于爱,也因爱结束。
她对慕容起的爱与恨。
“传闻隐世家族人修道,可窥天道,容颜不老,这十年来,您的容貌还是没有变过。”
“我已不在家族族谱上。”萧白飒离开石棺。“让我来猜猜,你今日来找我是做什么?杀我为你父皇报仇,还是找我算清楚囚禁林废后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