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万一诺一个飞扑,抱住他的胳膊,瞬间眼含热泪,演技的精湛让人佩服,“好啦,我错了,我会检讨自己的语气。”还假意地在他的袖子上蹭了几滴眼泪,“你要是走了,我就只能抱着孩子从这顶楼跳下去了。”
所以现在又是串到什么剧情去了?何思羽认命地被她拽进了屋。
万一诺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她爸妈让她自己搬出来住,理由是反正她爸妈也要经常出国,没办法和她住一起,那个家对她一个人太大了,她在国外积攒了丰富的生活经验也不会有问题。最重要的是,只要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她保证会找他们最信任的何思羽商量,这还不够让人放心吗?
当知道自己成了并不在场的担保人时,何思羽知道这天早晚会来。
万一诺租的房子倒是不大,走过玄关就能看到整个客厅,客厅陈设简单,并且就和他想的一样,乱七八糟。在靠近窗户的墙角处,有一个小朋友正跪在地板上,手上拿着疑似口红的东西,开心地在地板上画来画去。
那小孩也就两岁左右,抬头看了进来的人一眼,咧嘴笑了下,又继续在地上画起了画。
何思羽瞬间石化在那里。他是知道万一诺这个人脑回路异于常人,经常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最可怕的是她本人却很认真,但这次她也太过分了。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何思羽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气无力。
“什么话,说得好像是我偷来的似的。”前刻还眼泪汪汪的万一诺,这会又不高兴了。
难道不是吗?说偷倒不致于,但要是她的话,像“小朋友,你跟爸爸、妈妈走散了吗?去怪阿姨家住几天好不好啊”这种事,她不是干不出来。
“我这里又不是警察局,怎么能随便带陌生小孩子来呢?你也把我想得太没常识了吧?”听她这么说,何思羽刚松口气,万一诺又说:“也可能是我的私生子呀。”
何思羽沉默了两秒,看着她,笃定地说:“你想得太多了。”
什么意思?万一诺随之反应过来,“何思羽,你是说没有男人要我是不是!”
这孩子是万一诺两个好朋友的小孩,那两个朋友结婚时她还在国外,这次回来不好容易安定了住处,就想把以前的朋友都约来办个趴,那两个朋友也在其中,顺便也把小孩一起带来了。后来快半夜了,孩子困了就自己去睡觉,等大家都闹得差不多了,也就各自回家了。可能是那对夫妇太兴奋了,忘了把睡着的儿子带走,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别人办趴都留男人,你留个孩子。”何思羽似乎在佐证她真的没有男人要这点。
“这说明我的趴超正经的好吗。”万一诺气呼呼的,“总之,我给打了电话他们,可一个关机,另个没人听,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大概是手机没电,又睡死过去了。”说真的,一大早被个这么小的孩子拍脸拍醒真的好可怕。
“那现在是要把他送回家了?”所以才找他当司机吗?
万一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说着,她不知从哪提起被子,没精打采地躺到沙发上将自己盖好,“我是想说我太困了,实在没有力气陪他,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会,反正他爸妈醒了,自然会往这边联络的。”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啥?何思羽的脸色微变,看了眼那个正跟他笑的小孩,和这边仿佛已经睡死过去的演技达人。让他带小孩?看了眼手表,他还要上班啊。
“先说好,你可别走,你可是答应我爸会照顾我的。你要想好,工作是你的,但公司可是我家的。”万一诺的声音轻飘飘的。
他从来没有答应过,是他们父女擅自决定的。
“好,大小姐。”何思羽保持风度,之后又问:“你为什么不去床上睡?”
“你自己去看,别吵我。”
何思羽眯起他那双本就细长的眼睛,两道冰冷的箭射向沙发上那个裹得像粽子的人,但她是个修练成精的粽子,根本不为所动。
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何思羽看了眼墙角处那个未来的小画家,这孩子不哭也不闹,心倒是够大。想到那对把小孩忘记的爸妈,何思羽感叹这大概就是遗传的神奇之处。
在那小孩自娱自乐时,何思羽彻底打量了番这所住处,厨房里当然是乱七八糟,杯子、盘子堆了一堆,和这里相比,客厅都算很干净了。他毫不避讳地打开万一诺的卧室门,床上堆满了衣服和一些他不认得的女人的小玩意,角落还堆放着很多大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