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卞都已经入冬下起了雪,这里的天气甚至还有些炎热。住在南疆的人主要是苗人。此刻已经天黑,只见在不远处一片灯火点点,想毕那就是苗人居住的房屋。
云尧看了一会,不由叹道:“我以为这里是个未经开化的原始部落。可是你看这田野,还有那整齐的房屋,看上去竟与中土地区一般无二。”
花拾欢笑道:“我差点忘了,你在黑暗中也什么都看得见。”
忽的云尧眉头一皱,大步向前走去。花拾欢在黑夜中的眼神没他这么好,便把小红藏于袖中跟了上去。
走进了她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苗人小孩不小心掉进了田沟里,刚好被云尧一把提了上来。
这小孩带着苗人特有的帽子,却是光这黝黑的上身,只穿一条宽大的裤子,身上手上脚上全是泥。
花拾欢也不知道云尧竟然喜欢小孩喜欢到这种地步,看到小孩全是脏兮兮的,他一个堂堂太子殿下竟然眉头皱都没皱一下,直接取出一方洁白的帕子,帮小孩悉心把脸上手上的泥擦掉,还柔声道:“怎么大半夜不回家,跑这儿来了?”
花拾欢以为这苗人的小孩定然与他们是语言不通,也听不懂云尧说的话。谁知小孩用不太流利但确然是汉话怯怯得答道:“夫子生病了,我想给他抓几条泥鳅给他做泥鳅汤喝。”
云尧往那田沟里一看,那里确实爬着几条泥鳅。他顿了顿,已经不顾田泥之脏蹲下去把泥鳅抓起来放到小孩摆在一边的篮子里。
他把篮子递给小孩:“泥鳅抓到了,你快回家吧。”
小孩乌溜溜的眼睛抬头看了云尧一会,终于提着篮子慢慢往前走。但才走十几步他又回过头来道:“哥哥,你是不是远方来的客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阿妈做的糯米糕可好吃了。”
云尧一笑:“好。”
花拾欢在心里啧啧一声,想不到云尧这么快就打入苗人内部了。想不到他如此喜欢孩子也如此遭孩子喜欢,花拾欢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开始怀疑云尧说中意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这张脸长了数万年都没长开?
云尧看她摸着自己的脸出神,不由关切道:“怎么了?可是被蚊虫咬了?我听说这南疆的蚊虫特别毒,被咬上一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会长出好大一个包。”
花拾欢忙放下手,鬼使神差的,一句话就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云尧,你有没有觉得我长得还是像一个孩子?”
云尧顿了顿,忽的唇角一样,目光故意在花拾欢还是略带稚嫩的脸,但却不输正常女子出落的凹凸有致的身子流连:“但看脸,确实有些像孩子,可是看这身子,我倒没见过哪个孩子的身子长得似你这样的。”
花拾欢反应过来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再不走快些,前面那个真正的孩子可真要跟丢了。”
由于南疆天气阴雨多变,潮湿多雾,苗族人也多是居住在吊脚楼里。这一片苗人部落显然人数比较众多,吊脚楼也是成片而建。
小男孩带着他们来到苗人的住所前,又回头对云尧道:“哥哥,我想先把泥鳅给夫子送过去。”
云尧摸摸他的头:“去吧,我们陪着你。”
沿着吊脚楼中间的石阶往前走,他们看到前面有一座用木板搭着的小桥,小桥下是一个清澈的湖,湖边种着一排翠竹,竹子后面盖着一个白墙黑瓦的屋子。
花拾欢和云尧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若不是身后的吊脚楼,看到这样的景致他们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来到了江南水乡。
他们跟着小男孩走过了那个石桥,绕过翠竹走到那个小屋前。小男孩突然“哎呀”一声懊恼道:“怎么办,我现在全身脏兮兮的,就这样去见夫子,夫子肯定会不高兴的。”
话音刚落,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有些虚弱但极其动听的女声道:“阿其那,既然都来了就进来了,夫子怎么会嫌弃你呢?”
声音是春天的一阵风,是夏日的甘露,是秋日的暖阳,冬天的梅香,似乎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集合起来都比不过她,花拾欢可以说自己此生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花拾欢忍不住问这个叫阿其那的苗人小孩道:“你的夫子,原来是个女人。”
阿其那认真的点头:“夫子是个女夫子。七年前就来到我们这里,当时我们还是只知道狩猎不识字,还经常部落之间为了抢一个猎物就打打杀杀的蛮人咧。自从夫子来了之后,她教我们说汉话,教我们识字,教我们农耕采桑之术,教我们和平不要打架。在她的教化下,我们苗人的生活才越过越好,所有的苗人都把夫子当成苗人的神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