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她并非夏棠,她甚至不是大齐的人,而是你们的敌人,即便如此,沈大人还要找她?”扬眉看着沈临安,穆玄青一字一句说得冷冽,语气中却是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得意。
穆玄青此话一出,便是一旁的望舒,都带着几分震惊望向他。
“不管她是谁,她终归是我沈临安的妻子,吾妻不辞而别,还请殿下体谅我这个做丈夫的心中的焦急,此番多有冒犯,只是今日夜已深沉,便不叨扰殿下休息了,改日必当登门致歉。”穆玄青只字未提,沈临安见他这般,却已经知晓了夏初瑶的身份,便也猜到了她的去向,不欲再与他多言,转身要走。
“你以为你去,便能将她追回来?”那“妻子”二字落在他耳里,便只叫他觉得如刀划过,蓦然想起那日在林中,他举箭对准沈临安的时候,夏初瑶与他说的那番话,穆玄青眸色一沉,冷声言到,“本王知她脾性,也明白她最看重的是什么,此番既然她决意离去,未达目的,是不会回头的。你即便是追上了,也不过是白忙一场罢了。”
“她此去可是为了凤瑶军之事?”迈出去的步子终还是收了回来,沈临安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不过,穆玄青说得不错,若是她真是那夏将军,此番最了解她的,大抵就是眼前这位晋王殿下了。
“阿瑶素来是个极为护短之人,沈大人此番是查出刺客身份的大功臣,也是将她的旧部推向绝境的推手,依本王看,沈大人即便是寻到了她,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
看到信上字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那就是夏初瑶,威远候是个武将,夏初瑶自小有跟太傅不对付,也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能安安静静读书写字,这一手字,是他教的。
虽然与从前的字迹还是有几分区别,他却也一眼便认出是她所写。
只是,识得身份那一瞬的狂喜之后,他却是万分懊悔自己先前所为。他道出那几个刺客的身份便也罢了,万不该将素心行刺之事也推到他们身上。想来也是因着这件事情,夏初瑶才决定自己离开,而不是来见他。
“多谢殿下提醒,告辞了。”听得穆玄青的话,沈临安也不过垂眸细思了须臾,心中有了决定,随即作礼告辞。
“既然今日话都挑明了,本王便还有一事想告诉沈大人。”在沈临安欲推门而出的那一瞬,穆玄青已移步过去,一把按住了房门,阻住了他的去路,“阿瑶是本王的人,沈大人还是早些放弃得好。”
“她是我的夫人,如何又成了殿下的人?我敬殿下的身份,却也容不得殿下这般诋毁她的清白,这样的话,殿下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否则,别怪沈某不客气。”穆玄青生在皇室,又有一身武艺,这般威压之下,寻常人只怕都会有几分畏惧,偏偏沈临安却听出了几分气急败坏来,他抿唇扬眉,一双眼里平静如沉潭。
“沈大人这话,倒像是在威胁本王?”
“月瑶楼之事,京兆衙门已经结案,不过,若是小侯爷知道素心姑娘并非一个普通的歌女,有着一身好武艺不说,还有一个孪生姐姐,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沈临安眼看着因着自己的话,跟前不动如山的人脸色渐变,也只是叹了口气,“沈某对殿下所谋不感兴趣,不过,殿下若是再插手沈某的家事,沈某定能叫殿下明白,如今殿下在这故洗城里是过得太舒坦了些。”
目光明灭几起,穆玄青最终还是让开了。
眼看着沈临安唤了院里的御风,两人一起消失在夜色里,穆玄青站在廊下,却是觉得心中寒意起。
这素心之事,他自觉无甚破绽,沈临安不仅识得她的身份,还知道雪锦的存在,她们素来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国家,即便是偶尔替换身份,也做得十分隐秘,这并非轻易能查出来的。
沈临安说的这番话,叫他实在有些心惊,莫不是,这一切都是夏初瑶告诉他的?
“殿下,那沈三夫人,真的是夏将军?”书房里捡了地上的信,几步跟出来的望舒瞧着穆玄青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他从前一直闭关学习医术,是在穆玄青要来大齐当质子的时候才跟在穆玄青的身边的,与夏初瑶并不熟识。
只是之前穆玄青断断续续,一直在叫他们查那沈三夫人的事情,如今听得这番话,也是颇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