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他也是在夏初黎重病之际才得知的,夏初黎在事发后一直在找另一枚玄武符,他查遍了凤瑶军中的人,却忘了那个曾时常跟在夏初瑶身边的少年也有可能做此事。
“辰儿去故洗城接你的时候,为父已经命人将黎儿保管的那一枚玄武符交给了大殿下,如今他手里有两枚玄武符,以勤王之名调配驻北晋军与我们汇合,想来不是难事。”见夏初瑶面色微沉,抿唇不语,夏醇继续说,“为父知道你与大殿下之间有些误会,只是这个时候,要以大局为重。”
“父侯是什么时候有此打算的?”捏着手里的军报,夏初瑶顿了顿,抬眼看夏醇,“这一年多来,父侯一直在替穆玄青办事吗?”
“还记得当初我带你去见他是告诉过你什么吗?”
她自是记得的,当初夏醇带着还是孩子的她去见穆玄青,告诉她眼前的少年日后就是她的主子,是她誓死效忠的对象。
当初她以为夏醇那样说,只是因为穆玄青是大皇子,日后理所应当是皇位的继承人,她若要为臣,自然是要效忠他的。隔了这么多年,到今日她才恍然想明白这些话的真正意思。
“当初择他为主,助他护他,是为报梁家的恩情,后来便是为了还晋国清明。你也看到了,自左相死后,萧家渐渐在朝中独大,别说右相萧哲,即便是身在后宫的萧皇后,如今都可以左右陛下的决定。”夏醇与梁瞿少时便是好友,夏醇年轻时在军中犯错,是梁瞿的父亲舍命将他保下来的,当初答应梁瞿扶持越氏之子,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
后来梁瞿死在红庐,梁家日渐颓败,扶持穆玄青对夏醇来说,更有了挚友托孤的意味。何况,萧家自此之后步步紧逼,意图打压威远侯府和穆玄青,越发促成了他与穆玄青统一战线。
“我们在此起事,母亲人在帝都,只怕会受到牵累。”事到如今,比起穆玄青之事,她更在意燕秋灵的安危。
“威远侯府里为父早已做了安排,你母亲自会有人护她到安全的地方。”至于其他人,他早知欲行此事须得有所取舍,他也完全之策,只能狠心弃之不顾。
如今故洗城里的情况并不乐观,褚云舒虽然借薛神医之手,即让褚云景计谋得逞,又暂时保全了褚云天征的性命。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褚云天征到底还能撑多久,他们都等着晋国这边的动静,不管是对于夏家来说,还是对于褚云舒他们来说,这一战开始得越快越好。
“父侯当初到底是用什么条件,将我从大齐换回来的?”等得议完军务,她与夏初辰晚间便要先行领兵离去,夏初瑶问出了一直让她困惑的问题。
“用什么换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回来了。”与他们一起出大帐,夏醇听她问起,并没有要告诉她的打算,那本也是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早该有所了结,虽然并非是他从前预想的方式,不过能以此换回夏初瑶,也算值得。
196写信之人是谁?
晋国的战事一点即燃,夏家毕竟几代从军,虽说朝上备受打压,可在军中根基深厚,晋国好战,强军是朝政的根基,可当初凤瑶军战败后将帅惨死的结局已让诸多将士心寒,夏醇刚刚整顿完布防,帝都就传他有叛国之意,便是连晋国百姓都开始猜测其中的阴谋,如今他以清君侧杀奸佞的名义振臂一呼,南境之内多有响应。
晋国朝中乱做一团,大齐的朝堂上,这几日也不太平。
如沈朔这般的主战一派,自然是劝褚云景借此机会,一举拿下晋国的。自沈老夫人死后,沈朔甚至整个沈家对晋国的仇视已经达到了空前的地步,沈家几位驻守幽州的将军甚至请旨,要亲帅大军跨四州往南,一举踏平晋国。
余下的臣子,虽然不主张战事,可晋国毕竟与大齐定下盟约,这件事情,就这么听之任之也说不过去,甚至有人提出,派使者前往晋国替两方调停,消弭战事。
穆玄青是当着大齐文武百官的面请旨回晋,虽说他是质子,可毕竟是一国皇子,国难当头,他也不能继续这般留在大齐置身事外。他要走,褚云景答应得干脆,毕竟穆玄青私下应承了,此去不管战局如何,都不会继续让萧家存在于这个世上。
褚云景本也是被褚云舒他们逼得匆忙登帝,如今西荒四部和晋国萧家是他最大的隐患。尤其是萧家,早在东晋王一案之前,萧家便与钟家暗中有往来,这些年来,两家私下联合铲除异己,各取所需,他得了帝位,萧家也早已掌控晋国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