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找自己麻烦,虽然心里气不过,却没有半分办法。如今到骊阳公主有求于她,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比起夫人对骊阳的恩情,这份礼不算贵重。现下在寺中多有不便,等回了帝都,本宫再叫人将其他谢礼送到夫人府上。”本也没想过能轻松打发,骊阳公主抿了抿唇,耐着性子,好言说道。
她真正想要开口提起的,其实是让夏初瑶将自己受伤之事一直隐瞒下去。毕竟虽然现下没有人说,可夏初瑶这伤不是几天就能好的。她与沈临渊同在国公府,这治伤换药须得请大夫,只怕一个疏漏,沈临渊便会知道此事。
“今次妾身受伤之事无人提起,殿下若是再往国公府里送礼,不怕引起旁人猜疑?”骊阳找不到话头来提,夏初瑶便给她一个话头。这旁人,自然说的就是沈临渊了,现下他为着探查刺客之事,来不及细想,只等之后回府,夏初瑶也不觉得她身上这伤能瞒得住。
“想来你是最了解临渊的性子的,若是他知道此事,只怕会做出些冲动之事来。如今这个当口上,对沈家来说,对夫人来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夫人这伤,还请务必隐瞒才好。”先前过来的时候,骊阳公主便有些害怕夏初瑶会自己说出此事,毕竟她虽然以沈家的名声来说服了老夫人,却一整晚都没有机会见着他们夫妇二人。
刚刚见沈临渊对她的态度,骊阳公主也是松了口气,她不清楚夏棠和沈临安为何没有在沈临渊面前提起此事,现下她只盼着,两人能继续隐瞒下去。
“殿下是想说,若是大哥知道妾身受伤是因为殿下抓了妾身挡在身前的话,日后殿下与大哥再见,难免尴尬?”夏初瑶不说受伤之事是自有打算,可她就是看不惯骊阳公主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几次相处下来,夏初瑶多少也能看明白,这个骄纵跋扈的骊阳公主,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
“殿下要妾身保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比起这些精贵的恩赏,夏棠更想要另一样东西。”夏初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微仰头,直视着比她高挑些许的骊阳公主。
此刻前厅里只有主仆四人,明明眼前娇小的女子平素都是柔弱的模样,现下她站在自己面前,直视着自己,尽让骊阳生出了几分压迫感。
薄唇微微扬起,骊阳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只觉得眼前的沈三夫人,终于变得有趣了许多,她竟是有些期待,这个女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
“妾身想要殿下相信妾身,”一字一句,夏初瑶说得郑重,“请殿下相信妾身,自嫁给沈临安之后,对沈临渊再无半点牵挂和情意。妾身心中,独沈临安一人,再无其他。”
“……”看着眼前颇为认真的人,骊阳公主抿唇不语,默了片刻,才又开口,“你为何要本宫信你这些话?”
“因为即便是妾身三番五次对沈家人说起,他们都不信妾身。妾身想要斩断前缘,旁人却都觉得妾身这般是有难言之隐。就如前日的夜宴,妾身本是正正当当出席,到头来还是要被拉来与大哥扯上关系。”
夏初瑶看着骊阳公主,微微停顿了须臾,这样的话,她与身边的人都说起过,甚至多次拒绝过沈临渊,只是,旁人都不听或是不信。
“殿下若是愿意信妾身这句话,日后便莫要再将妾身与大哥牵扯到一处,殿下怕大哥惹上留言,妾身也怕平白被人毁了名声。”除却沈临渊的不死心,褚云清的撮合,还有骊阳的挑衅,都是在将她往沈临渊身边推。
褚云清便也罢了,太子殿下虽然有些调侃或是帮忙,却也懂得分寸。
偏偏眼前这个娇贵的公主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若是处处都视她为仇敌,有意为难,即便是折磨了她自己心里落得舒爽,也不过是给沈临渊制造更多怜惜她并且厌弃公主的机会罢了。
“夫人既然这般坦诚相告,本宫自当将夫人的话放在心上。”骊阳公主心中思绪回转,听到最后,也是觉得这夏棠这般说,是想让自己日后不再为难于她?
若非沈临渊抓着夏棠不放,骊阳也并不想为难眼前的人。毕竟,她与夏家和周家都有交情。
“还有一事,妾身这肩上的伤,藏得了这两日,等回了国公府,只怕是藏不住的。若是到时候才叫大哥知晓,只怕他会因我们这故意隐瞒而动怒。”见骊阳公主听得她的这话微微蹙眉,夏初瑶抿唇压住心中的笑意,顿了一顿才开口,“妾身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保证这件事情能瞒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