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安微微蹙眉,本想再开口,却法会打断。
那边殿里的诵经已经结束,休言上师领着众僧侣从殿中往外走,要去殿外敬香。
夏初瑶与沈临安就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便一起随着身后的其他人往两边退开。今天因着行刺之事,琼途寺里除却沈家和公主带来的人,更多的是巡防营的神武军和宫中过来的护卫。
休言上师手持菩提,信步出来,却在经过夏初瑶与沈临安的时候,步子微微一顿。
身后众人皆不知他要作何,却见他侧头看向两人,目光扫过夏初瑶,最后却落在了沈临安身上。也不过是一眼,宝相庄严的上师再次启步,领着众人往香炉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本以为这位高僧是看出了自己身上有什么,却在看到那双眼看向沈临安时的惊讶里,夏初瑶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法会从早间一直到晌午,结束之后,老夫人还要替沈临安的春闱祈福。
骊阳公主已经事了,却不愿先行回宫,只说了要等夏初瑶一起。夏初瑶无法,等陪着沈老夫人和沈临安祈完福,才带着不情不愿的沉碧拜别了沈家的人,要随骊阳公主一起上她的车驾。
沈临渊一直在负责探查刺客一事,直到听说公主凤驾要回宫,特来护送时,才看到了正好被沉碧扶着上骊阳车驾的夏初瑶。
“三夫人与本宫言语投机,本宫便想邀她入宫小住几日。此番护送我们回宫之事,便要劳烦临渊了。”望见沈临渊眼中的震惊,一旁的骊阳笑着与他说到。
“你到底想怎么样?”眉峰一横,沈临渊冷眼看向骊阳。先前夜宴上之事他便对骊阳为难夏初瑶心怀不满,此刻听得她要让人进宫,心中更是焦急。
“骊阳不过是想与三夫人说说话罢了,这事儿三夫人自己愿与,三公子和老夫人也是应允了的。”不过是带她入宫小住,眼前的人便已经横眉怒目,就怕自己把那夏棠吃了一般,若是叫他知道受伤之事,指不定他要闹出什么事来。
“你放心吧,三夫人是本宫的客人,本宫自当好生招待,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虽说早知道沈临渊对夏棠是这般态度,可真看到的时候,骊阳总觉得有几分心痛,便也不想再与他多言,淡淡吩咐了一句,叫了纸醉,送她上车。
看着合上的车门,沈临渊便是想叫夏初瑶出来问个明白,却也不敢在公主的车驾前放肆,做出什么僭越之举。便也只好一路护送她们往宫里去。
马车上夏初瑶拢了袖子,靠在车壁上抿唇不语。垂着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花纹,安静地发呆。
刚刚骊阳公主与沈临渊的话她是听到了的,此刻她就怕骊阳在沈临渊那里找了不自在,转头全部发泄到她身上来。
“这几日三夫人便在凤鸣宫的偏殿好生将养,本宫会叫纸醉选几个贴心的婢子伺候三夫人,还请三夫人不必拘束。”马车行了半路,坐在一边赌气的骊阳公主也和缓了神色,看着不远处的夏初瑶,轻叹了一句。
“妾身不识宫中规矩,以后这些时日,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公主多多担待。”夏初瑶这才抬头,说得十分客气。
她现下虽然得了邀请,入了皇城。可想要如何打探二皇子和褚云家的消息,她还一筹莫展,只盼能在宫中寻到什么好机会。
一路从琼途寺回了故洗城,再从故洗城入皇城。因着骊阳公主的车驾可以直接入宫,沈临渊直到护送到皇城西直门处,也都未能得见夏初瑶。
他今日当值的时间已过,先前本想着抓紧事情查出这刺客之事,现下却也没了这心思,一心只想着那个随骊阳进了宫的人。
偏偏他入不得皇城,更不能跟去凤鸣宫,简直是半分办法也无。思前想后,便只寻到了一个去处。
“你告诉我,昨晚公主遇刺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棠儿会随公主入宫小住?”前脚刚踏进落松苑的院门,沈临安便被人一把抓住,听得这火急火燎的问话,他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发生的事情,想来公主殿下和护卫们已经跟大哥说过了,棠儿入宫是因着公主与她投缘,所以邀她作陪,想来过几日便能回来了。”沈临安声音淡然,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听得这话,沈临渊却是深深蹙眉,一把甩开了沈临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