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他征战多年的胡子就这么被她给毁了,看不出来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家力气倒不小。早知道刚才就不要顾及那么多,该狠狠阻止她才是。
「你气什么气,这样吧,我吃点亏就当我们扯平了。」她宽宏大量地说。
「扯平?哎哟……」他一激动使得嘴部动作过大而牵动脸上的伤口,引来一阵疼痛。
「当作你还欠我也行。」她故意扭曲他的意思,语气十分无奈。
「我欠妳?妳把我的脸弄成这样我还欠妳!」项狂风顾不得脸上的伤,大声咆哮。
「是吗?」卓莫儿脸色一变,瞇起眼盯着他,久久不语。
项狂风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本欲发怒,但一肚子的气话碰上那双眼眸就又吞了下去,僵硬地坐着不停地偷瞄,提防她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整个屋子沉寂在一股低气压之中。
汗渐渐从他头上冒出,感觉快要窒息。
她扬起娇唇,终于开口说:「你说你不欠我?」
「当……当然……」他中气不足地说。
「哦──」她伸出手指,指尖妖魅地在他脸上缓缓滑动。
砰!卓莫儿猛地一拍桌子。
突来的一声巨响让项狂风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几乎可以看见实木桌裂开一条细缝。
「呃,妳……」项狂风被震得支吾半天也想不起要说什么。
看着她的神情,他突然发现,那是昨天对着绿萍时才有的。
等等,绿萍?
她该不会是……
「想到了?」卓莫儿直起腰,居高临下地问。
他傻笑,关于那件事他真的是无话可说。
「我可是没跟你计较,你说是不是?」
他点头。就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内疚,如果她对他打打闹闹的话,他也不会有那种感觉。
她继续说:「那么你说,你是不是欠我?」
「扯平……」他指着脸跟她讨价还价。
卓莫儿皱眉,凝视着他的脸,沉默一会儿,不悦的神色从脸上散去,她笑道:「好吧,扯平。」
「啊?」
项狂风本以为她会乘机敲诈,没想到她答应得那么干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出他的怀疑,卓莫儿给了他一个解释,「看在你胡子下面的脸长得还挺不错的份上,就当作扯平好了。」
「啊?」就为了这个?他更加吃惊。
「相公,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在夸你呢!」卓莫儿不满地说。
「哈,哦,呃,这个……今天的天气不错。」他尴尬地转开话题,「对了,妳那三天都去哪里,怎么都找不到妳?」
卓莫儿笑着看他,神秘地回答:「为山寨广开门路。」
「为山寨广开门路?」他不懂,「什么意思?妳又做了什么?」他有些担心。
卓莫儿从身上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他接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吴大、王小虎,城北悦来客栈;黄三、林柱,城西好客楼;杨斤、贺好汉、张为东,城南红青院;赵杰、于小山、大虫、阿亮,城东胡员外家;阿有,状元桥冰糖葫芦;阿德……」一连串读下来,他更胡涂了,抬头问:「这些是什么东西?什么客栈啊、楼啊、院啊、员外啊,还有冰糖葫芦?」他眼里透出浓浓的不解。
「是我为他们安排的工作。」
卓莫儿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对他一一解释。
「这么说,妳这三天都是在忙这些?一个人单独下山去帮他们找事情做?」他拧眉,厉声道:「妳一个女人家独自下山是很危险的,万一遇到歹人、万一出了事,妳说怎么办?」他生气地别过脸,想到那些恐怖的情形他就不由得一阵心颤。
「相公,你在关心我呀?」卓莫儿俏皮地凑上去问。
他别扭地极力否认,「我、我没有,女人本来就应该安分地待在家里。」
死鸭子嘴硬!不跟他计较。她笑道:「放心,我是扮男装下山去的。」
他转过头看向她,厉声说:「那样就不会有危险了吗?不管怎样,以后不可以一个人下山!」
卓莫儿伸出手,像哄小孩似的捏捏他的脸,笑嘻嘻地应声:「好。」
「真的?」听她答得这么爽快,反而让他不太放心。
「是──的。」这男人变聪明了嘛,不过跟她比还差一大截呢。好好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