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不必了。我已经让人在西城那边为你们母女找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等会儿先带你们过去看看了再说。”锦连战常常叹着气,他竟然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让苏浅鸢误会这么深。锦连战饭都吃不下去了,起身就朝着东苑走。
意外的是,东苑外面没有把守的侍卫了,锦连战一时也没觉得奇怪,就迎头走了进来。东苑和西苑那边的布局相似,左不过房舍寝室要比西苑少一些罢了。锦连战走进苏浅鸢设立在东苑的书房,推开门,只看见一对竹蜻蜓挂在一根柱子上,正对着书桌。
“阿秀,阿秀,你这么好看,长大了给我当新娘子吧。”
五六岁的北棠秀被十一二岁的少年锦连战牵着手,那会儿他们是准备去参加宫中的祭祀。
北棠秀一脸娇羞:“可是,可是嬷嬷说阿秀是男孩子,不能嫁,只能娶。”
“哎呀哎呀,那些嬷嬷都是浑说的。你瞧瞧,咱们两个多般配啊,咱们的名姓加起来不就是一个‘锦绣良缘’吗?”锦连战继续逗着这个小皇子,阿秀真是太天真了,萌萌哒。
北棠秀红扑扑的脸抬起来:“阿战哥哥,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嗯嗯,阿秀难道不想做阿战哥哥的新娘子嘛?你看你看,这对竹蜻蜓就当是阿战哥哥送给你的聘礼了,拿着吧,我的小新娘。”
北棠秀垂头,接了竹蜻蜓,手指戳手指,捏着衣摆,“我……阿秀,阿秀愿意给阿战哥哥当新娘子的……”
“O(∩_∩)O哈哈~,那我的新娘子,让阿战哥哥亲一个先……”锦连战正要弯下身去亲,忽然脚边踩着了一颗石子,脚下一滑,就摔在了荷花池里。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锦连战站在东苑书房的门口,脑子里一直盘旋的回忆瞬间像是洪流一样的清醒过来,他才想起自己少年时候曾经丢失过一段记忆,将那个小时候经常跟在身边的小阿秀给忘得一干二净。他的阿秀小时候那么崇拜自己,他说自己想要个荷包,小阿秀就亲自绣了送给自己。
小阿秀第一次送的荷包,花色差的很,可是自己很是珍爱。后来小阿秀的绣功越来越好了,还送了自己一件绣着蜻蜓的长衫,可是那会儿的自己正好失忆,和其他人都把小阿秀当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不禁没有接受,还把阿秀推倒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可恶,他的阿秀是多么的难过。明明是自己先去挑起的这份感情,却是自己在一次又一次伤害了他之后,还把所有的过错都当做是他的不是。锦连战啊锦连战,你就是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怎么可以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的!
“阿秀?!”
“阿秀?!”
“阿秀?!你在哪儿?”
书房没有,正卧没有,侧卧没有,客房,下人房,全都没有。
除了人不在,其他的东西一点儿都没变动的样子,冷冷清清的一阵风吹来,锦连战又推开苏浅鸢的那个屋子的门,开门又合上,再打开。他一遍一遍的拍打着房门,一声一声喊着阿秀,我的阿秀。回应他的是冷冷的风,和空气里的寒流。
锦连战匆匆忙忙的出了东苑,找来王府的管家,却乍然的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将军找奴才有何吩咐?”新任管家不解,只好问。
锦连战急忙问他:“你是王府管家?”
“呃,是这样的,王爷已经把宅子留给将军了。奴才是将军府的管家。”那人道。
“什、什么?”锦连战恍惚,“什么意思?”
“昨天下午王爷就走了啊,难道将军不知道吗?半个月前,得知将军要回京的时候,王爷就把宅子的房契换上了将军的名字……王爷他早已经在空明大师那里挂名了,听说,王爷要出家……”
寒郡王府成了自己的将军府?
他的阿秀要出家?
锦连战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好像闪过了一片片画面,有小时候的,有新婚之夜的,还有新婚第二天苏浅鸢冲他哀求的样子……
那人说:“呜呜……我再说一遍,我是男人!不是女人……锦连战,连累了你我知道对不起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你走,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