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苏浅鸢每隔七天就去红府给丫头诊治一次,五次之后丫头的气色明显的得到了改善,即使再吹风也不会轻易就受凉,平日里也能够和桃花出门逛街,且不会随时就咳嗽一番了。二月红为了答谢苏浅鸢,想要付一大笔款子的,但是苏浅鸢拒绝了,要了两张戏票,和王青麟去梨园听二月红唱戏,算作是二月红为丫头付的诊金。
这一天苏浅鸢得到解九爷回长沙的消息,看了下日子,这天也是九门的人来司命酒楼聚会的日子,前两天苏浅鸢才去黑背老六那边看了看,这个人离开了西北来到长沙之后,就染上了毒瘾,而且还喜欢玩女人,这不,才刚刚找了一个老J女。
苏浅鸢是过去给黑背老六看病的,这个人舞刀了大半辈子,被人诱惑着吸食了鸦片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每天半夜都起来练刀,好几次把那个被他从窑子赎回来的女人吓到。苏浅鸢对那个女人表示同情,但是却也不会怎么亲近。
苏浅鸢开始给黑背老六看病之后,她就走了,虽然黑背老六随时都能去见她。她被人称作白姨,究竟是姓白还是不姓白没谁知道,只是她喜欢穿着艳色的衣裳,就那么一次,就入了黑背老六的眼。苏浅鸢感慨着,将头上的抹额取了下来,露出了光洁的,又有着一朵桃花的额头。
她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旗袍裙,给自己扎了个鱼骨辫,往头上戴了一个编花的花环发箍,发箍上的丝带也缠入了辫子里。和王青麟出门前往司命酒楼的路上,苏浅鸢一直受到了路边行人的瞩目礼,平时苏浅鸢很少讲抹额取下来,今天将抹额取了之后,脸上的英气少了,多了几分妩媚。
王青麟穿着一件湖蓝的长襟,和苏浅鸢这一身粉裙倒是十分般配,尤其是两个人身上都挂着一个香袋,一个是紫色的一个是粉色的。垂下来的流苏也是苏浅鸢亲自编号的同心结,手挽着手的两人一路上不知道让多少单身狗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天字一号房,张大佛爷都已经到了,其他人更是没有缺席的。霍仙姑看到苏浅鸢来了,就过来和王青麟抢人,被抢了媳妇儿的王青麟很不高兴,但是自家媳妇儿现在明显是和霍仙姑说话说得乐趣,他只好闷闷的坐在了齐铁嘴身边。
看到屋里多了一个陌生人,苏浅鸢狐疑,旁边的霍仙姑立马给她介绍:“这位就是小九了,咱们长沙九门提督的解九爷。前几次他在香港出差不在,你的帖子送过去了,都是管事来回的。”
“……星澜?”解九爷望着苏浅鸢,十分的诧异,“星澜?”
“九爷,你认识?”齐铁嘴诧异了,怎么九爷认识苏浅鸢的么?
“……九爷认识我?”苏浅鸢很诧异的伸手指着自己,她现在就是一个正常的人了,在解九爷的印象中解星澜应该是一个傻子的,所以她装失忆,才是最好的一样瞒过解九爷的方式。
解九爷狐疑:“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第一次见九爷呢,怎么会认识你?”
解九爷道:“可你是叫星澜。”
“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星澜,别人都那么叫我,而且我还受过伤伤了脑子,被我师傅捡到了治疗了半年才好起来的。”苏浅鸢边说着,边坐在了王青麟身旁。
解九爷:“受了伤……伤了脑子?”
“嗯。”苏浅鸢点头,接着又狐疑道:“我记得我确实没见过九爷的。”
“……我是你二叔。”解九爷道。
“啥?”齐铁嘴诧异了。
苏浅鸢也是十分不解:“九爷这是说笑呢吧?”
“你额头上的桃花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解家在杭州也是大门大户,你们这一代里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孩儿的,生下来额头上就有多桃花,你娘手臂上也有一朵桃花。”解九爷说道。
齐铁嘴:“九爷,你们俩这还真是亲戚啊?”
“你说你曾经受过伤,可还记得是在哪里受伤的?”解九爷问。
苏浅鸢想了想:“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是在火车站遇到了枪声,唔,还有动乱。”
“火车站……动乱……枪声?想来是在保姆送你来长沙找我的途中,遇上了日本兵,我得到你要来长沙的消息之后,也派了人去途中找你,找到武昌的时候,才知道你坐的那列火车出事了……”解九爷说着,有些愧疚,“要是我早点亲自回长沙去接你,也不会让你在外面失踪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