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转弯抹角,跟她实话实说:“你也不必谢我。其实我说再多的话也是没用,关键是主上宽宏大度,愿意饶了你。要谢,你就应该谢主上。”
罗嫔吓得不轻,结结巴巴:“主上他……他……他知道——”
冯润道:“能有什么是瞒得过他的?他只是不揭穿我的谎话而已。”
她把刚才拓跋宏让她转告的话,一字不漏转告给罗嫔。罗嫔脸色苍白,喃喃:“我纵有天大有胆子,也不敢有第二次。”跪下来,再次向冯润磕头。“谢过姐姐为我圆谎。如果没有姐姐为我说话,主上怎么轻易饶我?我不是怕死,其实死并不可怕,不过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就是担心恒哥哥,还是担心家人受到牵连。”
窗外,不远处的菩提树下的黑影处,有一双充满怨毒的漆黑眼睛,正在注视着房内的一切。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袁嫔。
她咬牙,用了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是冯润这贱人捣鬼!害我白白被主上一顿训!”
她虽听不清楚冯润和罗嫔说些什么,但看俩人的举动,也是猜出了大概。
回到自己的房里,越想越气。
越想越气。
忍不住抓了桌子上的一只鎏金小杯,狠狠地摔到地上。咬牙切齿:“冯润你这贱人等着,总会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跪地求饶,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主子——”她的宫婢春晓直听得心惊胆战,吓得跪下了:“千万不可!”
“为什么不可?”罗嫔杏眼圆睁:“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就不信,我斗不过那贱人!”
春晓战战兢兢道:“大冯贵人这么厉害,太皇太后和主上又向着她,跟她斗,不就是鸡蛋砸石头?”
“明的斗不过,我就不会使用阴的?”罗嫔冷笑。
“主子,你在三思啊。”春晓苦苦哀求:“千万不要冲动啊。”
罗嫔抬脚,猛地朝她狠狠她踹去。
春晓被踹到地上。
罗嫔指了她鼻子,怒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反了是不是?你要弄清楚,到底谁是你的主子?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再敢说一句让我不中听的话,我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就不姓罗!”
春晓一个劲的磕头,不敢再多说话。
窗外的夜色,愈发幽深。
黑暗就像巨大的黑洞,吞噬着阴暗角落里的一切。
第049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翌日一大早,是太皇太后四十二岁生辰。
在众人的簇拥下,她登上了方山。
让在山顶之上,眼前豁然开朗,极目远眺,50里之外的平城尽收眼底。对面是觉山寺,寺四周山势相互绵延,形似莲台,把整座寺院托在当中。
觉山寺东侧的山峰高大,有两个山头对在一起,形成一个凹宇形,像搁毛笔的笔架,那山,叫笔架山,有着文运亨通之意。东南侧的一座形似棺材的山头高高凸起,棺:有“官”之意;材:有“财”之意;棺材,代表着有官有财。
这方山,是一块风水宝地,显示出文运,官运,财运。
太皇太后站山顶上眺望。
忽然对站在一旁的拓跋宏道:“哀家百年之后,你就把哀家安葬就这儿吧。”——算是为自己选好了陵墓。
拓跋宏心领神会,恭敬回答:“宏儿知道。”
太皇太后身旁另外一侧,如影随形的跟着一位官员。很多时候,太皇太后跟他交谈甚欢。说到高兴处,太皇太后开怀大笑,眼角的鱼尾纹,不经意间就现了出来。
那官员,三十多岁的年龄。方脸,浓眉,大眼,高鼻梁,举手投足间,书卷味浓郁,带着一股儒雅之风,气质深沉,稳重,内敛。
拓跋宏称呼他为“李事中”。
冯润没猜测错的话,此人是李冲。对于李冲,冯润是只闻其名,从未见其人。如今一见,可谓是百闻不如一见。
因为好奇,冯润未免对他瞧多了两眼。
结果给李冲发觉了,朝她看过来。
冯润冲他嘻嘻一笑。
李冲心中不快,皱了皱眉,一脸的冷漠,很快收回目光,又再继续朝太皇太后看去,脸上的冷漠不见了,又回复了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