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对冯润的敌意极深。
一路上看到元恪前马鞍后的为冯润服务,又是递水,对是亲自削水果,又是送糕点,对冯润陪笑脸,毕恭毕敬,心中极不忿。
到底是小孩儿,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冲着元恪继续大声嚷嚷道:“二皇兄,难道你忘记了,是谁把我们的母妃逼得离开洛阳宫,到代北去受苦?是左昭仪!就是因为左昭仪,我们兄妹三人见不着母妃,在宫中孤苦伶仃?”
元恪大骇。
吓了魂飞魄散,脸上变了色,当即冲到元怀跟前,狠狠给他一个耳光,“啪啦!”很清脆的一声响。
元怀的脸上顿时有了五个清晰的手指痕。
元怀懵了,想不到元恪会打他。捂了脸孔,怔了好一会儿,然后声嘶力竭地一声嚷嚷:“二皇兄,你为什么打我?”
元恪又是急又是气,又再一扬手,又再很清脆的一声“啪啦!”元怀脸上又再多了五个手指痕
元恪声音都颤抖了:“五皇弟,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出来?我们的母妃到代北,是因为做错事,受到父皇处罚。你如此黑白是非不分,太不应该了。”他喝令:“五皇弟,快向左昭仪娘娘跪下赔罪,说你错了,再也不敢了。”
元怀站着没动,神情倔强:“我偏不赔罪。”到底年少,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再咬牙道:”就是找死我,我也不赔罪!”
元恪急得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只得走到冯润跟前,“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母妃,五皇弟年龄尚小,说话不懂分寸。看在五皇弟是格儿的同母胞弟份上,饶过五皇弟一次。格儿求求母妃了,求母妃饶过五皇弟一次。”
冯润微微一笑,问元怀:“是李夫人跟你说,是我把你们的母妃逼得离开洛阳宫,到代北去受苦的吧?”
元怀不答。
只是用仇视的目光看她,但沉默已等于默认了。
冯润道:“这事的真相如何,皇后娘娘最清楚。对了,你二皇兄也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转头对元恪道:“想必你父皇现在已回到藏书楼,我先走了。恪儿,你亲自对你五皇弟解释那事吧,我就不多嘴说了,要不会越描越黑。”
元恪胆怯怯道:“母妃——”
“放心。”冯润朝他微微一笑:“我不会把你五皇弟说的那番话告诉你父皇的。”
元恪松了一口气:“谢谢母妃不怪罪。”
冯润当然怪罪。
不过她没怪元怀,正如元格所说的,年龄尚小,冯润恼的是李夫人,平日她跟冯清斗,李夫人没倒向冯润也没倒向冯清,表面上中立,明哲保身,不想暗地里却挑拨是非,让元怀憎恨她。
太恶毒了。
冯润刚离开,元格走到元怀跟前,又再甩了他一记耳光。
厉声教训:“五皇弟,难道你不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吗?还好左昭仪娘娘不怪罪,如果怪罪下来,我看你还要不要命?”
元怀不服气,顶嘴:“难道我说的不对?”又再道:“就算我们的母妃不是她逼得离开洛阳宫,到代北去受苦,但以前,她也是常常欺负我们的母妃,让我们的母妃没少受委曲吧?如今我还记得,我们的母妃一边哭一边骂她样子,我们的母妃还咒她,为什么阎罗王没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五皇弟,你还胡说?”元恪吓得赶紧伸手捂了他的嘴巴:“这些话给父皇听到了,你会害了我们的母妃。”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又一变:“那李夫人,也太狠毒了,来个借刀杀人。”
元怀不明白,瞪着眼睛看他。
元恪道:“李夫人欺你年幼无知,教唆你憎恨左昭仪娘娘,与她为敌。若是你跟左昭仪娘娘起冲突,李夫人会把所有责任全推给我们的母妃,而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父皇怪罪下来,遭殃的会是我们的母妃,搞不好赐三尺白绫,悬梁自尽,或赐毒酒,穿肠而死。”
元怀还是不明白,结结巴巴问:“母……李夫人,她……她为什么要害我们的母妃?”
元恪给他认真地分析:“估摸以前我们的母妃得宠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或是说了什么话得罪李夫人,让她怀恨在心。我还猜想着,我们的母妃还在,李夫人抚养你和妹妹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我们的母妃不在了,暂时抚养就变成了变成了永久性暂时。要知道,一个不得宠而没有自己孩儿嫔妃,晚年的日子极是孤苦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