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出生于名门世家,不过却是出生于名门世家的另类。”彭城公主不屑:“从小就顽劣,刁蛮,霸道,不学无术,对琴棋书画没兴趣,最喜欢做的事不外是吃喝玩乐,打架,闹事,凌弱暴寡,不可一世。”
“这样啊?”高贵人长袖掩口笑,眼波斜泛:“那不就是跟没教养的野丫头一样么?”
彭城公主撇撇嘴:“可不是?”
冯润跟她俩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当下转头道:“秋儿落依,我们回去了。”又再道:“真是行了霉运,白日也撞着鬼!”
高贵人不依了。
“大冯贵人你说清楚些。”扭着盈盈一握,袅袅婷婷走到冯润跟前,拦住她去路。斜了眼睛睇她一眼:“你到底说谁是鬼?”
冯润冷哼一声:“谁心虚,便是说谁。”又再道:“鬼分很多种,有怕死鬼,小气鬼,饿死鬼,胆小鬼,吝啬鬼,冒失鬼,晦气鬼,大头鬼,讨厌鬼,心虚鬼,长舌鬼……对了,还有一个鬼,叫高句丽鬼。”
落依恼高贵人,这时候来画蛇添足来一句:“主子,高句丽鬼是什么?”
冯润道:“高句丽的人死后变成的鬼,便是高句丽鬼。”
不知是谁,“嗤”的一声笑。
作为隶属于中原王朝的高句丽人,向来低人一等。这也是高贵人抹杀不掉的出身,冯润上次骂她为高句丽疯狗,这次又骂她为高句丽鬼,高贵人一张妩媚得像狐狸精的脸,气得绿了。
感觉受到侮辱,顿时横眉倒竖。
不敢对冯润动手。
却对落依不客气。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抬手,朝她的脸上狠狠挥去。冯润又岂会坐视不管?她别的本事没有,打架嘛,对付高贵人彭城公主之流的,倒也是小菜一碟。
就在高贵人巴掌要落到落依脸上的那刻,冯润已扑了过去,一把推开她。高贵人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
冯润趁她还没站稳,又再赶过去,再狠狠的用力推她。末了意犹未尽,把右脚高高抬起,不由分说朝她身上连连踹去。
高贵人招架不住,吓了花容失色。尖叫迭迭,躲闪不及,又再往后退了好几步。
冯润踢得兴起。
新仇旧恨一起算。又再乘胜追击,连续几个兜心脚飞起,雨点般落到高贵人身上。
一连串的暴打动作,一气呵成。
高贵人没有打架经验,被揍得只有没还手的份,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唉哟!唉哟!”被逼到一旁的荷花池边,无处可逃。眼看着冯润一脚又再踹来,吓得连连躲闪,结果不幸“扑通”一声,跌落到池里。
池中的鱼儿四处逃散。
池水不深,只到腰间位置。
高贵人狼狈不堪地趴在水中。全身衣服湿透,本能地手舞足蹈,挣扎着要爬起来,爬了好几次都不成功,被呛进了好几口池水。
众人完全傻了。
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看着。
一个健朗的身子不知从何处闪出来,飞身上前。越过荷花池,伸手,亳不费力气拎起高贵人,把她自池水中捞起来。
高贵人的宫婢慌成一团。
忙不迭涌上前,七手八脚扶起她。
此时高贵人的样子有说不出的狼狈。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全是泥水,脚下的绣花鞋少了一只,头饰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发髻也散了,头发糊到脸上,原来的妩媚娇俏哪有半分影子?
她委曲万分,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冷不防朝冯润身后的方向跪下来,磕头,哽咽着道:“陛下……妾……妾冤枉……求陛下给妾作主!”虽然是哭着,腻着的媚音仍然娇滴滴。
众人也跪下来:“见过陛下!”
原来是拓跋宏来了。
他身边站着拓跋羽,拓跋勰,拓跋详。刚才出手把高贵人自荷花池中拎出来的是拓跋澄,此时他负手而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冯润,神色动人,气宇轩昂,尽是超然的风姿。
拓跋羽瞧瞧高贵人,又望望冯润,拼命憋着笑,一脸的叹为观止。
而拓跋勰和拓跋详面面相觑。
拓跋宏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闹了如此的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