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呸,还在梦里都笑出声哪。
冯润很不以为然。
高夫人生下的皇子,太皇太后赐名叫拓跋恪。拓跋宏也见不得有多疼爱这个儿子——至少在冯润跟前,他从来没有表露出来。
拓跋宏不说,冯润也没提。
冯润真的不在乎,高夫人生的皇子,又与她何干?
拓跋恪还没满月,拓跋宏就和太皇太后带领群臣百官,蕃国使者,诸方渠帅行幸方山。
随行的嫔妃,除了冯润,还有袁嫔,罗嫔。
三人共乘坐一辆马车。
罗嫔平日里饶是娴静典雅,雍容端庄,此时也忍不住眼睛弯弯,嘴角弯弯,笑出一脸阳光,露出了小孩子般的兴奋。不时掀开旁边的车厢窗帘,往窗口外面看。
冯润也伸头往车厢外张望。
也是兴奋不已。
倒是袁嫔,拿帕子沾沾唇角,“扑哧”一声笑:“大冯贵人姐姐,你进宫比我和罗嫔迟,可出宫次数比我们多了去,但你怎么也跟我们一样没见识?好像许久不曾出过宫门似的。”这话,莫不带着酸酸的味儿。
冯润心情奇好,没跟她计较。
装了没听到。继续兴致勃勃的伸长脖子,往车厢外张望。
外面可谓是热火朝天。
金色丝线织就的龙威锦旗,迎风飘飘展开。禁卫军头戴凤翅盔,穿着鲜亮的铠甲,手执锋利的刀剑长矛,神情肃严,不苟言笑,沉默中散发出一股无所畏惧的肃杀之气。
后面是浩浩荡荡的王公贵族,群臣百官,蕃国使者,各家精挑细选的家眷。
整个场面,人欢马叫,热闹非凡。
远远看到拓跋羽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马蹄飞溅起一片尘土,由远而近奔驰而来。穿了一身骑装的拓跋羽,在阳光中有说不出的英姿飒爽,扬起的一张脸,极是意气风发。
冯润起了捉狭之心。
待他走近了,忽地朝他很痞气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拓跋羽转头看过来。
冯润伸出一根手指头,极嚣张且暧昧地朝他勾了勾,又再扬起下巴,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拓跋羽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雪白牙齿。远远的拓跋宏看到,顿时策马扬鞭上来。马到车厢旁,他转头望向冯润,挑挑眉,无言地警告着,不许她乱来。
冯润吐吐舌头,扮个鬼脸。
赶紧把头缩回车厢内。
这落到袁嫔眼内,心中忍不住泛起妒意。待马车外拓跋宏策马离开后,袁嫔咻咻嘴道:“大家同是主上的嫔妃,唯独大冯贵人姐姐得到主上青睐,待姐姐跟别个不同。姐姐不知前世修来什么福份,有如此好福气。”
冯润无视她,没搭话。
袁嫔有些讪讪的。
不甘心,转头对罗嫔道:“罗嫔,你说是不是?”
罗嫔没附和她,对冯润笑道:“姐姐好不有趣,连广陵王爷也戏弄。”
冯润嘻嘻笑:“我是不是一点儿也不淑女?”
袁嫔低声嘀咕:“亏你还知道。”
“做淑女有什么好?”罗嫔叹息声:“像姐姐性儿最好。活得肆意洒脱,我行我素,不理会别人目光,高兴了想笑就笑,难过了想哭就哭,生气了就尽管发脾气,这真性情,才令人羡慕呢。”
“你也可以这样啊。”冯润道。
袁嫔嗤笑:“姐姐,我们凭什么能够像你活得一样真性情?我们既没有靠山,又得不到主上宠爱。如果话得真性情的话,恐怕一条贱命早已不保!”
说得虽然是事实,可袁嫔连讽带刺的话气让冯润极不爽。
看了袁嫔一眼,怼她:“谁让你不懂投生?谁让你没福气?活该没靠山,活该没得到主上宠爱!活该对我只能羡慕嫉妒恨!”
袁嫔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生闷气的份。
方山位于平城西北50里。东临采梁山,北依长城,绿树环绕,古树参天,漫山遍野郁郁葱葱,清澈的御河,沿山侧蜿蜒而过。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到达了方山。
众人居于觉山寺中。
觉山寺是一座皇家寺院,落成没多久。依山筑殿,婉转相连,殿字楼阁绵延山麓,古柏森森,景色宜人。
寺内建筑分三条轴线,每条轴线从前至后都有三层院落。中轴线上有山门、钟鼓楼、前殿、中殿和东殿。东、西、中三条轴线并立,四周围墙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