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九儿挣扎着坐起:“为什么抓我?”
俞伯岚扶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将她压回躺着的姿势,声音冰凉:“我要抓的不是你。”
俞九儿眼睛一亮,知道他是想抓徐三娘却误抓了自己。又是放心又是不放心。放心的是自己替徐三娘挡了这一劫,她可以无事了;不放心的是不知道俞伯岚还会不会对徐三娘下手。
她却忘了,自己尚在虎口里,是没资格考虑别人的安危的:“那……”
俞伯岚打断他,是一种玩味的语气:“你要我放你?”
俞九儿垂眸道:“是你说你抓错了的。”
俞伯岚哈哈大笑,伸手挑起俞九儿的下巴,道:“求我放了你就那么难?”
这动作今早徐三娘还对她做过,当时只觉徐三娘可爱,未觉不妥,如今俞伯岚这般动作,俞九儿却觉得深深的厌恶。
俞九儿不屑对俞伯岚装腔作势,事实上就算她装腔作势俞伯岚心中也是明镜也似。她的厌恶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
俞伯岚变捉为抚,轻轻拂过俞九儿白玉般的面颊。
俞九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求他,她做不到。
夜,长得很。这是一间书房隔开的暗室,一应刑具应有尽有,俞九儿在这里被全身赤、裸抽过鞭子,那鞭子是特殊材料制成,抽到身上奇疼无比,却又不会留下太深的痕迹,过两天就褪了,绝不会留疤。
俞九儿想,就挨顿鞭子吧。
可俞九儿想错了,等俞伯岚伸手除去她的衣物时,她感到了恐惧,这种恐惧是深入骨髓的。
俞九儿浑身都在颤抖,终于,她颤着声道:“我……现在求你,来不来得及?”
俞伯岚手上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随即自嘲似的笑笑,那笑声在深夜格外渗人,他撕破俞九儿身上最后一块布,满眼通红:“晚了。”
夜,的确是很长。
一个时辰后,常红悄悄的进了暗室,俞伯岚被打扰,很是不满,声音粗重的问:“什么事?”
常红头也不抬,低头看着自己鞋底,充耳不闻俞九儿痛苦的呻、吟。他道:“老爷,老太爷叫您。”
俞伯岚停了动作,一刻钟后,他穿戴整齐,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俞九儿,对常红道:“把桃夭叫来,她……伤着了。”
☆、天家无情
桃夭跟着常红轻手轻脚的走进暗室,这是自打她进府头一次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看着可以称得上“琳琅满目”的刑具,不禁打了个寒战,原本那点困意也都一扫而空。
她心脏“砰砰”乱跳地跟着常红,害怕一个闪神这些刑具就会用到自己身上。
常红看出了他的紧张,轻声道:“别害怕,让你去照顾小姐,她身体不好。”
床上已经下了帐子,模模糊糊看不清首尾。
常红低着头,不该看的就绝对不看:“你去看看小姐,我在外面候着了。”说完退了出去。
桃夭一步一步的走到帐子边,轻声道:“小姐,贱妾来伺候您。”
没有回应。
她大着胆子掀开垂帐,先看到的是血,随后是一个倚在墙角,抱着双膝的女人。女人只给了她一个字:“滚。”
声音轻飘飘的,有气无力。这大概是俞九儿一生中说过数得过来的脏话之一。
桃夭却像见了鬼一样,瞪大双眼,用牙狠狠的咬住手背才让惊呼吞进腹中。
她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暗室,守在门口的常红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忙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桃夭只是摇头。
没出什么事,只是,那女人和自己长得太像了。或者说,是自己,太像那女人了。
一国皇后被劫,实乃大事,就算宫中封锁了消息,几日之后,也还是渐渐有皇后失踪的消息传出宫外,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无数百姓吃撑了等着看天家的笑话。
当今天子先是十年不立后,好容易立了个皇后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真是奇也怪哉。
徐三娘知道是俞伯岚劫走了俞九儿,急得直跺脚,却又不能轻举妄动。沈靖明里暗里几次向俞伯岚施压,均未果。
七日后,皇后失踪一事已闹得沸沸扬扬举国皆知。消除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举行宫宴,让大臣见见皇后,传言也就不攻而破。可事实是,俞九儿确未在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