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墨风又将我带回了王府，带回了我曾经居住的院落。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原点。曾经的那些挣脱和努力，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夫人，您回来了，您回来了！”
就在此时，一个沧桑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循声望去，眼眶不由潮湿。
“孙嬷嬷，嬷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我和孙嬷嬷抱头痛哭，眼泪之中既有酸涩也有喜悦。孙嬷嬷抚了抚我额前湿润的发丝，声音颤栗：
“夫人，老奴也这样认为。尤其当西凉灭国的时候，老奴也这么觉得。但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您，真是老天的恩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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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女奴擅长的
“您说什么？西凉被灭了？那王兄呢？其他人怎么样？”
我的呼吸再次紧窒，一颗心迅速变凉。山村消息闭塞，两国的战况我无从得知。但这并不代表我从未思虑和猜测过。
三年的时间，可以令一个国家打败另一个国家。但是西凉也是国力富强，战败可能，灭国却有些过了。
“夫人，您脸色太难看了，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老奴服侍您先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您好了咱们再说……”
孙嬷嬷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当即便错开话题，然后借机离开。但我抓住她的手，眸光微淡，但话语却足以惊心动魄：
“嬷嬷，您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这个人，一旦确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牺牲性命也会义无反顾。您当真要我如此一番才肯告诉我么？”
“夫人，您千万别做傻事！不然大王在九泉之下，也是不会安稳的。现今西凉皇室只剩您一人，您万万要保全自己啊。”
头顶仿若遭遇了一道惊雷霹雳，我浑身僵硬，觉得浑身的血液被冻结。
孙嬷嬷说，烈墨风用兵如神，在两国交战的第二年就已经攻占了西凉的要塞城池，直逼王城。
西凉王见势不妙，有意求和。但烈墨风还是攻入了王宫，割下了他的头颅，血洗了所有的西凉王贵。
“王兄，或许，真的是琳琅错了，琳琅对不起你……”
我哭得肝肠寸断，紧握的拳头之中皆是淋漓的鲜血。三族部落距离王城并不遥远，如果我手中的兵权为王兄所用，也许他还可以被救。
虽然他为了兵权要置我于死地，但他终究是从小到大疼我爱我的王兄，我没有办法不自责不内疚。
“夫人，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就算您把三族兵权交给大王，他也无从调遣。因为王爷早已经与那三族部落达成共识，这一次王城被破，这三族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王爷当年之所以答应娶您，您手中的兵权是重要的原因。这几年，他一直以您夫君的名义与族长沟通，关系处理得极好。您命在旦夕，他派人告知族长，并且将西凉和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
普天之下，竟有如此心狠之人。如今他将夫人带回来，只怕还有阴谋在筹划……”
“嬷嬷，别说了，别说了。”
我低声说道，喉咙干涸得要命。孙嬷嬷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起身为我倒了一杯水。我仰头饮尽，喉咙因为这急切地饮水而疼痛不止，蔓延到心口，疼到没有知觉。
战场之上的较量以及国家之间的纷争，从来都是利益高于一切。只要目的达成，铁血手腕也是理所应当。
孙嬷嬷孙说的，我全都信。烈墨风有本事有手段，只要他想，一切不在话下。
其实，我手中的兵权不过是个高级的摆设而已。
三族部落的首并非傀儡，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家园，联结东朔而非西凉，是他保障利益的手段。这一切都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内。
但是我真的无法想象，那个男人会真的杀了王兄和我所有的亲人。斩草除根固然一劳永逸，但是对他们手下留情，有助于稳定西凉的民心。
然而，他却毫不犹豫地采取了那么凌厉的手段。如此看来，廉烁的安危很容易不保。
我不能，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超负荷的思绪令我的身体支撑不住，孙嬷嬷吓得不行，急忙将我安顿好，然后去唤太医。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夜幕沉降，灯火通明。床榻前，烈墨风静静守着我，眼神之间涌动着我看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