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依旧不依不饶地抱着傅离使劲地闻,只是那股子薄荷味淡去了,连同药味都淡去了,不甘心地又闻了一会。
傅离忽意识到长歌在闻什么,才怪自己大意了,怎么忘了那味药里的薄荷,因为时间问题,吃了过后也没有沐浴,肯定留了味道,让长歌闻到了,现在只希望长歌快点嗅觉疲劳。
下半夜没睡的长歌,虽有疑虑,再三观察,眼前这人都是千金换不走的傅离,折腾一下也疲倦了,爬在傅离怀里又磨蹭了几下,渐渐迷糊了,然后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傅离才松了口气。
长歌这觉是睡到自然醒,醒了还很不情愿,爬起来见天色还早,于是又重新爬了回去。
刚有睡意,却听傅离道:“睡了一整日了,就不饿呀?”
长歌一听这话,顿时觉得饥饿难忍,一气爬起来,声音又是从角落发出来的,长歌跑到那个角落,却见穿着一件簇新姜黄衣服的傅离又拿着眉石在画什么,长歌一下扑上去问:“大世子,画什么?”
傅离却眼疾手快地收了起来道:“小孩子不该看的就别看。”
长歌撇了一下嘴,很快被饥饿征服,将傅离和他的画扔到一边,直扑用膳的房间,傅离对于没有一点情趣的长歌略有一点失望,悻悻地放下手中正画的东西,朝用膳间走去了。
长歌刚坐好,傅离也走了进来,看着那簇新的姜黄色衣服,长歌翻翻白眼,真是件难看的衣服,当然长歌不太好意思诽谤自己的夫君眼光有问题,那傅离偶尔给自己做几身衣服,总是大红大紫的,他自己一年到头都是那么身姜黄色,想想整日一块黄姜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别说不英俊潇洒,就算英俊潇洒,也让人产生厌烦了,但长歌不能提,提了又怕傅离说自己嫌他生得不够好看。
傅离坐了下来,伸手拉着长歌道:“歌儿,每日都吃腊八做的那些个东西,难吃死了,今日我们出去吃。”
长歌倒觉得腊八的手艺不错,如果那些饭菜都是他做的,那真算得上人间美味了,但傅离这样讲了,多半没安排腊八做晚餐了,于是点点头就跟着傅离出了府。
两人出了王府,顺着这条花街柳巷逛,傅离正准备往“落玉坞”走,长歌一下挡在他面前道:“大世子,不去那里,那里的东西太贵了,喝个茶都要二两银子。”
傅离笑了一下问:“那去哪里?”
长歌便道:“我们找人少,清静又好吃的地方。”
“好呀,只是我怕你饿着了。”傅离话刚落,长歌伸手拉着傅离从几个“落玉坞”正笑脸相迎的龟奴面前,把头一昂,哼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心里总算为自己那二两银子找回些痛快,傅离笑了一下。
长歌拉着傅离走了一会,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许多买吃的,忙走了进去,那条小巷却是另一番繁华,只不过多是小吃,长歌见了兴奋得两眼冒光,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店子,便坐了上去,叫道:“小二你这里最贵的是什么,最便宜的是什么?”
正在招呼另一个客人的小老板一听忙走了过来道:“小公子哥,小的这里最贵的就是卤子鸡和卤牛肉,卤子鸡是二十五文一只,牛肉是二十五文一碟,最便宜的是茴香豆,两文一碟。”
一听这价码,长歌心花怒放,想想口袋里那些银子吃这样的东西还绰绰有余,去你的“落玉坞”二两银子一杯的茶,忙叫:“那火辣子鸡来两只。”
傅离就乐了,小老板一看来的是有钱人,立刻把刚才照顾的客人丢到了边,迎了过来道:“客官还要些什么?”
长歌有种成就感,要知道那天在“落玉坞”她喝完一壶茶没有任何一个人招呼过她,想着那二两银子就心痛,看着这小老板越看越亲切,忙道:“那些好吃的东西,你每样都弄点来。”
傅离笑得更开心了,想这小老板的种类幸好不多,否则还没那么大肚子吃完了,却听刚才的客人生气道:“你个歪货,明明是我先来,为什么却先去应别家。”
正觉得受重视的长歌抬头一看居然是那天用她那鱼杆钓鱼的青年男子,小老板见这边已经打理好了,忙迎往那男子道:“陈公子,那是新客,所以小的分了个神,陈公子是不是依旧卤面一碗,一碟香油香干,一碟子卤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