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发麻、惊恐之后的长歌自然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心里却一个劲地盼着傅离从天而降,挽救她这么个任人鱼肉的小可怜,宛兰风见了冷冷地走到花架下的榻上坐了下来,才道:“你且起来回话。”
长歌难得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规规矩矩从地上爬了起来,恭顺地垂手站在宛兰风旁边,宛兰风指着一旁的锦墩淡淡道:“坐吧。”
若不是当初宛兰风害过长歌几次,长歌当真会受宠若惊,但宛兰风当初做的事,傅离又没不在身边,长歌自然是十二分地提紧了小心肝,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进她的陷阱里去了,在一旁的锦墩上紧张地坐了下来,而且非常安分地只坐了半个**,腊八在远处瞧着,忍不住偷偷地发笑。
宛兰风只带了几个贴身的老嫫嫫和侍女,一抬手就她打发到外面去,烟儿与小梳子送上来茶后,也连忙退下后,宛兰风端着茶喝了一口才问:“这里是谁管事?”
长歌愣了一下,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日子,她还真不知道是谁管事,眼睛转了转只得硬着头皮道:“是腊八。”
宛兰风哼了一声道:“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而已,能管什么事?”
长歌心里想:腊八是年纪不大,在“笑风园”的时候,傅离身边还有些岁数大的老仆妇,从建郢到昌平就没有了。
宛兰风说完用眼睛打量了一下院子,轻轻叹了口气才把眼光转向长歌道:“长歌,有些日子没见了,模样倒生得越发齐整了。”
长歌知道宛兰风这个心狠手辣的人,讲的话是客气话,只是对自己这样卑微的人讲客气话,长歌总觉得那是心怀不轨,忙轻福一下道:“娘娘的夸奖,让长歌惭愧。”
宛兰风冷冷一笑打量了长歌一眼道:“连秦长歌也会讲应酬话了,看来在离儿身边还是学了不少东西吗?”
长歌就觉得那宛兰风的话象一巴掌打在脸上,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郡主,自己不争气,但从小刘嫫嫫可没放松过对自己礼仪的约束,为什么宛兰风口里的自己就那么差劲,不过长歌也知道这话回过去,今日怕没完了时候,为着大局,只能咬着牙忍着不出声,只是宛兰风不停打量她,如打量什么动物一般,长歌浑身不自在,然后宛兰风问了一句让长歌觉得更莫名其妙的话:“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呢?”
后来长歌意识到宛兰风指的是什么,脸一下通红,宛兰风又用极不满的语气道:“怎么你跟离儿这么久就没有身孕?如果你不能给离儿孕育子嗣,就不要把离儿一个人把着占着。”
长歌倒吸一口冷气,实在不明白宛兰风是个什么意思,好在前些日子听傅离与宋玉城讨论过傅瑶子嗣的问题,宛兰风操心的应该是傅瑶与苏梨白没有子嗣才对,怎么来操心她与傅离,而这语气分明就是在责怪她。
长歌在这种事上脸皮子本来就薄,想着这样的事让人指责,怪难为情的,脸红红地听着宛兰风继续训斥:“即然身为皇室的妾侍,就应该知道规矩,别只光顾着寻欢取乐,只记得使些下三烂手段占着离儿,把那开枝散叶的大事给耽搁了。”说完极是生气地把杯子重重地放到案上。
长歌被宛兰风训斥血液倒流,满面通红,她真想反驳自己没有占着傅离,更没使烂手段,但知道说出来说不准又得训更长时间,狠狠地咬着嘴唇,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
宛兰风狠狠地训斥了一通长歌,长歌又没有回嘴,才觉得气平些,起身便走了。
宛兰风走后,长歌总觉得自己又哪里让人家算计了,她不知道傅离对宛兰风是什么感觉,长歌有种感觉宛兰风不喜欢自己,仅是不喜欢自己而已,就象婆婆不喜欢她这个儿媳一般,问题的关键是她只不过是傅离的姨娘,傅离都没把她当娘,她干嘛总喜欢跟自己充婆婆的架式。
傅离回来得比较晚,到了下半夜才回来的,长歌强撑着眼皮,终于把傅离盼了回来,傅离洗漱完毕刚躺到榻上,长歌就扑了上来,傅离吓了一大跳问:“怎么这么深了还没睡?”
“睡不着!”长歌忙道,傅离听了笑了一下问,“莫不是想我了?”
“大世子,那个皇后来了!”长歌憋了快一夜都急死了,傅离当然知道宛兰风来了,不过长歌能跟他讲,让他还是比较开心,便问,“来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