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离笑了一下道:“黄大将军,难道只请你喝茶不可以吗?”
黄子麒哼了一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傅离却闻了一下才小饮一口道:“雨天寒气大,请黄大将军喝个茶去去寒气。”
黄子麒便道:“那我们今日就只喝茶谈茶不谈天下事。”
傅离看了黄子麒一眼道:“好!”
黄子麒当然知道傅离大老远从昌平跑来,绝对不可能只约自己喝个茶去个寒气,所以他非常有耐性地等着傅离谈完各式茶闻佚趣,再慢慢转到找自己所谓何事上来,黄子麒知道从十五岁过后,傅离就变得多病、胆小、怯弱,很多人都传傅离是装的,但黄子麒那时候去得多,却知道不是传闻,现在看傅离的架式,难道传闻所传的都是真的,如果传闻是真的,黄子麒就不得不另眼相看眼前这个傅离了,而现在傅离约自己见面,那不可能再有别的事了。
黄子麒冷眼看着傅离,只等傅离开口谈正事,而这件正事,陷入困境的他也希望与人谋划一番,但傅离不慌不忙谈了一个多时辰的茶艺、茶道、茶笑话,偏就没谈找他有何事。
黄子麒就不信这个邪,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看到时辰不短了终道:“大世子,末将军务繁忙,不能多陪大世子,末将也不知道大世子如此知茶,等改日闲暇下来再陪大世子喝茶,讲茶经。”
傅离便道:“好,那黄大将军请吧。”
黄子麒有几分不相信地看了傅离一眼,起身便往楼上走,傅离不疾不徐地跟了上来,走到门边,亲手拿起那柄黄骨油伞递给黄子麒道:“耽误将军,请多担待。”
黄子麒接过伞撑开走上那天桥,走到中间时还有些不相信回过头看了傅离一眼,傅离却笑笑冲他摆摆手,黄子麒便一转身走了过去,进了对面那道门,那小二还在那侯着,收了扇放在门边,便带黄子麒下去了。
黄子麒披上蓑戴上笠骑着马转回军营,用了午饭还不太相信这个不入自己法眼的傅离这么沉得住。
郑化却急急地走了进来道:“听说将军出军营了?”
黄子麒见了便道:“郑大人,黄某出军营可有什么不妥吗?”
郑化便道:“那可以问黄大人出营所谓何事?”
黄子麒笑了一下忽心生一计便道:“故人有约。”
郑化急问:“黄将军方不方便告诉何人所约?”
黄子麒故意沉吟一下才道:“是儿是一个好友,告诉郑大人也不妨,这个好友姓傅名离。”
“大人方不方便告诉郑某,傅离约大人所谓何事?”郑化步步紧逼,黄子麒便道,“有何不可,他约黄某喝茶叙旧。”
郑化一听便道:“将军糊涂!”
黄子麒装傻问:“如何糊涂?”
郑化便道:“傅离是叛贼傅宁坤的大儿子,如果趁此拿了,那是何等的功劳,皇上定会重重赏赐将军。”
黄子麒听了一拍腿忙道:“傅离痴傻天下尽知,黄某只想叙旧,未想他事,这可如何是好?”
郑化有几分不信地道:“那将军可否带人将那傅离速速捉来,送入建郢也是大功一件,亡羊补牢并不会迟。”
“好!”黄子麒一锤定音,两人便出了帐篷,点了百人直奔沂安镇而去。
冒着大雨,不过一柱香,两人带着人便到了沂安镇,走进那条巷子,上午做生意的人却不知去向,黄子麒有几分诧异,郑化一看根本就是很久没住过人的一条空巷子,有些狐疑地看了黄子麒一眼,黄子麒忙催马上前,那“春林茶馆”还在,只是上午还见的那招牌却没有了,不知是不是风雨太大,吹到某处了。
黄子麒下了马,茶馆的门如上午般半掩着,他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破桌破椅随处可见,郑化走了进来道:“将军,这里根本就是长久无人居住,哪有什么茶馆?”
黄子麒看那梯子依旧在,便要上梯子,谁知急着争功的郑化一下抢上来,先爬了上去,结果只听轰隆一声,那梯子带着郑化一起掉了下来,把郑化摔成四脚朝天,半天爬不起来,郑化的几个亲兵一见忙上前扶起郑化,郑化回过神来指着黄子麒道:“好呀,黄子麒你…,你居然如此戏弄本官,本官决不就此罢休!”说完带着亲兵和自己禁军的五十多人打道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