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惑_作者:夏阳白(294)

2018-02-28 夏阳白

  夜无边听着齐征报傅成霄见了长歌,心里非常不舒服,傅成霄这个色鬼,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一门心思在那个色上,真是个没得救的主了。

  齐征便道:“门主要是不放心,干脆把门主夫人接到身边来好了或者给夫人安排个好的去处,也远胜过夫人现在这样。”

  夜无边没说话,齐征虽然看不到夜无边的脸,但知道夜无边的脸色一定不好看,也不敢再自作主张地建议什么了,只是不知道明明恩爱得都有些不分彼此的两人怎么一说翻脸就翻到老死不相往来这地步,难怪他这主子最喜欢挂嘴边的一句话说是:“爱有深,恨就有多深!”

  两人爱完了,就只有恨了,但眼下这事情的发展得分明有些不同步,秦长歌已经发展到恨他主子这一步了,而他家主子还停留在爱那步的,齐征认为这样的话对他主子就是非常的不利了。

  善于察颜观色的齐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是不敢说出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夜无边用眉石慢慢地画着长歌的眼睛忽问:“七月十五日的事都准备妥了?”

  齐征在他主子认识长歌之前,从没见他主子拿着眉石画过地图以外的任何东西,但现在用眉石画得最多的就是秦长歌,把那秦长歌画得才叫千娇百媚,只是画法是这世上人都没见过的,按主子的话讲那叫“素描”,齐征不懂什么叫“素描”,没想到一直无心关心正事的主子问到正事上了,所以慢了一步才道:“门主放心,都准备好了。”

  夜无边便道:“虽然傅成霄是来示好的,但万不可掉以轻心,傅成霄这个人是不按理出牌的,做事不顾后果,全凭自己心情好坏,脑袋一热也许就改变了初衷。”

  齐征点点头道:“上次就是傅成霄把门主伤了,所以请门主跟傅成霄这样的人打交道,可千万要小心!”

  “自古君王多薄情,不过他对傅离却好象还有些感情,难不成真是戴绿帽子戴出了感情?”夜无边轻撇一下嘴有些自言自语地道,“所以有些事真是奇怪呀。”

  齐征一看夜无边又进入了喃喃自语的状态,赶紧闭嘴不说话了,怕打扰了夜无边,齐征知道夜无边是极为无情的,但如果能中他的意,被他看上的人,他都爱护备至,比如秦长歌,当然这是最特殊的一例;对他与腊八也是这样,夜无边就象一个洞世高手,好象世上没有什么他看不透的,有什么事不隐瞒他反是最好,一旦被夜无边认定,待在他身边其实算得上人生的一大幸事。

  但齐征总觉得夜无边在傅成霄身上处理的几件事都不如别的事情畅快,不知道他这主子是不是又有新花样?

  长歌这段时间真的可以说得上是寝食难安了,心里想着傅离恨着夜无边,加上小屋又不通风,住着热得慌,昨日在“落玉坞”被那两只洪水猛兽一吓,又被傅成霄一惊,回到租来的房子,实在是心力憔瘁了,倒在榻上居然睡了个好觉。

  长歌揉着眼睛好不容易才从榻上爬了起来,房间简单到连面铜镜都没有,反正她现在打扮也不知道为谁打扮,每日都做男子打扮,似乎也用不着什么铜镜,长歌洗漱后,打了盆水,对着那水里的影子将就着梳好了头。

  偷懒偷了许多天,长歌决定今日怎么也要靠自己的一双手挣些银子,不铜子也行。

  到了夫子庙,人家王重早就到了,长歌怕王重如王学究那般唠叨,每次自己偷懒或来晚,王学究念个没完没了的,于是赶紧找个远点的地方,支起了摊子,只是那张案子蛮重,长歌搬抬都下不了手,最后还是王重给她搬的,长歌臊得出了一身热汗,连连谢了就躲到自己那张案上去了。

  将“代人书信”几个字写到最大,然后用块木板支着,长歌从小不爱读书,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要用这个写字来挣钱糊口,远远看王重居然已经写起了书信,原来人家王老学究在这夫子庙出了名了,人家听说这是他儿子,新客老客都找王重。

  长歌羡慕地看了一上午,终于来了个俏模样的小媳妇坐在一旁要给远方的夫婿写封书信,这是自己摆摊以来的第一桩生意,把长歌激动得手都在发抖,那小媳妇含羞带怯地意思就是让她做生意夫婿快些回来,长歌不太明白,你夫婿出门给你挣家用,你有什么可催的?

  但为了挣自己的银子,长歌还是非常认真,按着小媳妇的意思逐字逐句地写完了,那小媳妇却不满意,长歌就不明白了,小媳不就说了一堆:家里母猪生了十二只猪崽;刘家的小闺女嫁人了;前天三姑婆来了吃了顿饭…这种鸡毛算皮的事,自己全按着小媳妇讲的写的,咋就不满意了,长歌见小媳妇捏张绢子,手不停地拧着,显然这一次还没满意,把长歌弄得个莫名其妙,却听有人道:“你再加一句:家中父母安健,甚是想念君,望早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