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离哼了一声道:“喝药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
江婶一看这架式,知道长歌肚里的小东西多半是眼前这主子的,心里一喜忙道:“大世子只要喂得进小主子保胎药,老身就能保住小小主子!”
傅离点点头,挥手让江婶退下去,江婶真替长歌满心欢喜,居然怀上了主子的孩子,虽外面把长歌传得非常不堪,江婶跟长歌的时日最多,知道长歌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此次真能得一男半女,将来才真的是个依恃。
江婶一退下,腊八就进来了,刚才那番话自然听到了,自然也替长歌欢喜,然后才道:“大世子,宋大哥来信问,要不要送长欣到西猊镇?”
傅离略一沉吟便道:“西猊镇偏远,就不必了,先送长欣回离国,学业一日不可荒废,那个秦婴现在如何了?”
腊八两眼一亮道:“宋大哥按大世子所讲,用那窑罂花果制的丹药给了白公公,白公公让舞姬们给他服用,现在已是离不开了,一日不服数次,就萎麋不振。”
傅离点点头然后吩咐道:“把烟儿和小梳子接来吧。”
腊八一听接这烟儿与小梳子,心里高兴,一是自己欢喜,二是替小主子高兴,主子肯接这两人,至少是不会不喜欢小主子的。
长歌在傅离的威胁和逼迫下不敢不喝药,喝了药,到底吐得没以前那般厉害,能就着酸咸菜、酱菜之类的东西进些流食了,能吃进东西,虽胃里还是不舒服,反而不象前阵子喝口水都想吐了,傅离才松了口气。
江婶开了药方,每日由傅离亲手喂,傅离的方式反正多,又霸道就能把那一碗碗的保胎药灌到长歌的肚里去。
腊八甚至不止一次见傅离陪长歌一起喝保胎药,也不知道这保胎药给他这没有身孕的主子喝进去是会有什么后果。
江婶摸着脉,这么喂了十余日的保胎药,长歌有胎象总算是稳定了,也松了口气,看那傅离舍身连保胎药都跟着一起喝,知道这肚里的怕是正宗的小世子,松口气也并不敢松懈。
明里,大家谁不知道这傅家的江山,就缺这个小东西;暗里,大家也知道门主宠幸的女子虽多,从不要子嗣,独独留了长歌的,只怕不是一般的喜爱。
江婶松放开手向傅离禀道:“小主子的胎象总算稳了,以后能吃就要多吃,肚里的小小主子才能长得好,只是这手脚上和身子上的伤痕不能用那上好的去疤药,那些药里都有伤害小小主子的成份。”
长歌才知道傅离突然对着自己转了这么大个弯,原来是有了身孕,听过那么多关于子嗣的话题,长歌当然知道子嗣对傅离的重要,又气又急又羞恼,原以为傅离这样是为着以前的情谊,谁知是为着自己肚里的孩子,在心里的某一处就不是一般地失望和伤心。
不管长歌失不失望,傅离把他那间上上房也让出来给长歌住了,长歌每日似乎只用得着吃好喝好玩好,保持心情愉快就可以了,可是长歌却愉快不起来,她并不喜欢眼下自己母凭子贵的殊荣。
长歌与傅离虽同室却不同榻,傅离对长歌极好,长歌知道都是为着她肚中那个孩子罢了,于是少了以前的融洽,两人近在咫尺却如横着万水千山。
傅离偏象没事一般一天到晚都守着她,常常坐在窗边监视长歌的吃喝拉撒,两人除了这方面的问答,再没多余的话,同处一室,长歌觉得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傅离却象甘之若饴。
两人的别扭终于被苏南等人的到来打破了,清静了许久的“云来客栈”一下热闹起来。
邛国废都现如今是划在大竺的版图里,但因为在大竺的边界,大竺又一意打压,邛国早已无当年的富足,颓败到了荒凉,又建在昆山,倒成了杀人犯、江洋大盗、匪贼的乐园,邛国废都眼下更象三不管的地界。
长歌在窗边看见有一队人马飞驰过来,于是走出上上房,正听见有人骂道:“上房要十两银子一夜,这客栈的老板还真他娘黑。”
另一个又道:“这么个破地方,平日谁来呀,我看那老板是能黑一次就黑一次。”
长歌感同深受,见是几个先行的管事,没一会便见苏南、傅瑶等人的马匹到了门口,看着苏南身后那个一脸冷漠的池小城,长歌想到在汀洲锐王府见过池小城,现在回想起来,那傅成桀的死多半跟苏南有关,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