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婉心想想也对,也就跟着倒头睡下。
他见凌源在旁,便道:“反正左右无事,你若当真不睏。就练一套‘白锦剑法’,你好生看着。”
凌源好武,知道他意欲传授,连忙点头答应。
陆云轩拔出长剑,微一抖动,寒光闪闪,随即一招一式演起来,只见在清月火光之下,那剑式招数时快时侵,所到之处犹如一条白练跃动纵横。
这套“白锦剑法”看似飘逸,实则凌厉。取名“白锦”,正是指这套剑法使将起来,剑身如布,长短轻巧、无所不至,正好可将敌人笼罩在剑影之中,再一举击溃。尤其陆云轩这一番演练起来,丰姿潇洒、剑似凌云,看得凌源如醉如痴,目眩神驰。差点就要忍不住叫好起来。
尽管看得目不暇给,他仍一面瞧着,一面潜心暗记。待陆云轩一套剑法使毕,他已记下六成,陆云轩又略加指点拨正。将剑法要诀说与他听。不消多久,他已然领会。
陆云轩见他领悟得差不多,便任他自去练习。自个儿则在一旁闭目盘膝、练气调息。
凌源刚学会了这套剑法,哪里舍得搁下?又恐在旁练剑会直到他人,便提了剑远远走到一边,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起来。直到觉得满意为止。
不知不觉,天色渐亮,他练得全身是汗,眼见不远处有条小溪,便走过去挠水洗脸。溪水清澈如晶,他一时兴起,索性就脱了衣服,跳下水。孰料连婉心早就醒了,独自走到溪旁梳洗。’正临水梳头,却忽然见一个人从水里冒出来。她惊呼一声,手上的银梳子不慎掉入溪中。水里的人似乎也是一惊,仓皇中呛了一口水,猛咳起来。
她这时才看清那人原来是凌源。
“凌公子……原来是你!”她见他上身赤裸,不由得羞红了脸,忙转过头去。“我……对不住,我吓着你了吗……阿!”凌源这才想起自己并未着衣,一时之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又潜回水里去。
连婉心乍见他男子壮硕身躯,不免一阵脸红心跳。虽然只是一眼;但那样俊秀的容面、结实的胸膛臀膀,和着淋淋漓漓的水珠儿,在朝阳下闪闪生辉,一眼也就够叫她心旌一荡。然见他潜了下去,不禁好笑起来。只是她向来知事守礼,为免不便,随即匆匆走开。
凌源在水里憋了半天,只见水底闪着一件物事,他游过去拾了起来,原来是柄银梳。
八成是连婉心刚才掉下来的,他便将头伸出水面,要将银梳还给她,谁知岸上早已无人。他手里拿着银梳,站在水里不觉怅然若失。
发了一会儿呆,正待起身时,却又见厉柔哼着歌儿往这里走来。他要穿衣已是不及,暗自叫苦。
厉柔远远见到他赤裸上身立在水中,也不以为意,还高声唤道:“表哥,早啊!一大清早的,你游水么?”她愈走愈近,又笑道:“我听大哥说,他昨晚教了你一套什么杀白鸡的剑法,待会儿你使来让我瞧瞧吧。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掬水就饮。
“什么白鸡,是‘白锦剑法’啦!”他见厉柔无意回避,便皱眉道:“柔儿,你先走开。”
“为什么?”她奇道。“难不成这条溪只准你一个人用?真奇怪。对了,你有没有看见婉心姐姐?大哥说她也过来洗脸了。怎么没瞧见她?”她四下张望着。他脸上一红,讷讷的说道:“扼……没有,我也没瞧见她。”
“是么?”厉柔偏着头说道。“那就奇怪了,难道这附近还有别条小溪吗?”
“柔儿”凌源着恼厉柔一直在这里东拉西扯。好像没人似的,也不管他在水里已经泡很久了,就因她柠在这里,才不能上岸着衣。可是她偏偏就是磨磨蹭蹭的不走开,野似存心跟他过不去,故意让他难堪似的。气道:“你没看见我……我没穿衣服吗?你还不走开。”
他哪知道厉柔从来没把“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一套放在心上,更别提她会懂什么叫作“非礼勿亲”了。
厉柔见他忽然凶了起来,却不明究里。她素来脾气骄纵,人人都得让她三分,这时却莫名其妙的被凌源凶了几句,登时气得娥眉倒竖,活着腰,回骂道:“臭凌源,你那么凶干么!你忘记了当日是我帮你,你才能出来的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才出了大门、学了一套功夫,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愈说愈气。“好好好,你给我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