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他唤道。
“舅舅,您怎么起来了?”陆云轩忙过去搀扶。
“我没事。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所以下来走走!”连修竹又说道。“我大老远就听见你在骂柔儿,是不是啊?好好的,你又骂她做什么?”
他下床走走,不意正好碰见陆云轩责骂厉柔。他见厉柔垂首默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自然免不了开口维护她。
“舅舅,您不知道她……”
“她又怎么了?哪家的小孩子不顽皮?你小时候又几时安分了?哪一次不是闯了祸,让舅舅出面替你向你爹求情的?况且舅舅这里也不是外人家,就算是胡闹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老是大惊小怪的拘紧了她?”
厉柔在一旁猛点头。
“是……”陆云轩只得唯唯喏喏的不敢答言。
“再说她也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听不借。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般骂她?”
陆云轩虽然听舅父一会儿说她年纪小,别管她太严;一会儿又说要拿她当大人看待,不要用骂的,根本是话有语病,相互矛盾!但他哪敢有意见?
最可恨的是,厉柔还在一旁不停地点头附和。“还是舅舅明事理。”
陆云轩暗恼她,但仍陪笑道:“舅舅说的是,孩儿不骂她就是了。舅舅,您想四处走走也好,我这就去叫个丫头过来,一旁伺侯着。”说着,使唤了厅上的一个丫头过来,说道:“芬儿,你陪老爷到花园里逛逛。小心点,知道吗?”
他的算盘打得精,待会儿支开了舅舅,看还有谁来救这个具丫头!
谁知连修竹却挥挥手,说道:“不用了。芬儿,你去忙吧!柔儿,你过来,陪舅舅逛逛去!”又看了陆云轩一眼,说道:
这会儿你大哥心情不好,咱们别出现在他跟前,尤其是你,百得他有气没处发,尽找你晦气!”
陆云轩忙道:“孩儿不敢。”
连修竹哼了一声,只管招手唤厉柔过来。
厉柔喜孜孜的过去搀扶着连修竹。临走之前,还悄悄回过头去,朝着陆云轩作个鬼脸。
陆云轩只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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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出来快一个月了。”凌源说道。“这会儿我看连伯伯身子也大好了,而你现下管这一大家子的事也不成问题,能够独当一面了。所以,我打算过几日就跟柔儿回家去了。”
连婉心微微一惊,说道:“怎么……你要回去了?”说着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这段日子两人相处下来,凌源对她的一片心意,殷勤体贴,连婉心怎会看不出来?而且他秉性忠厚纯良,又长得文雅俊秀,她心中早已是情慷暗生、芳心暗许。
凌源见她颇有不舍之意,很是高兴,一时忘情,伸手去握住她的小手,忙解释道:“我是想早点回去禀告太婆婆和我爹娘,说……说……”他虽然心中甚是爱幕连婉心,但素来脸薄木讷,所以话还未说完,早已窘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道:“请他们找个媒人来……来向连老爷求亲……”
连婉心一听,一张粉脸羞得飞红,当下低垂了头,不发一言。
凌源见她不置可否,便有些焦急,问道:“你……你觉得怎么样,好不好?”
连婉心听了,更不好意思搭腔。心想:真是个傻子!他只管请人来说媒就是了,哪有先问人家好不好的?这可叫人怎么回答呢?真是的!”
好半晌,她才羞羞怯怯,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说着便抽脱了手,又轻声道:“谁又拦着你了?”然后运自回房去了。
凌源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梧,欣喜难言,喜不自胜。
碰巧连修竹和厉柔正往花园走来,远远只见凉亭里坐着两个人。好像是凌源和连婉心,只见两人低低切切,隅隅纫语,状极亲密。只是隔得远些,不方便叫唤。
一时,两人正好走到凉亭前,却又见连婉心匆匆离开,而这里凌源又是失了神似的,怔证傻笑的,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喂!”厉柔叫道。“表哥,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婉心姊怎么走了呢?才想过来和你们一块儿说说话的,偏偏她又走了。”
凌源正自出神陶醉,忽被厉柔打断,不觉吓了一跳。又见连修竹在旁,登时红了脸,忙道:“连伯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