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雁缓缓迎上梁海桐那莫测高深的眼眸,他眼眸里的光采四射,但她却想不透那代表什么,更猜不透他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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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其它人都陆陆续续回家了,海桐仍将自己关在会议室里;他已经在里面待了一整个下午了!如今仍不见他步出会议室大门的身影,雪雁按捺不住,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她原以?会看到他?了改企划书而埋首桌前、振笔疾书的模样,却意外的看见他坐在旋转椅中,对着窗外的景致发呆。
“海桐,你在生气吗?”她忍不住?他悒郁的脸色而担忧。
梁海桐渐渐将视线转向她。“我在生自个儿的气。‘风姿’一再退稿,使我对自己的才能?生了严重的怀疑;但我自认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我再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点子了!”
“你打算放弃?”雪雁静静的问。
他烦躁的拨拨头发。“我几乎可以预见,那位不可一世的老头子一定会再变退我的企划书,那么,我有必要再去自取其辱吗?老实告诉?,如果企划书再度被退,我一定会羞愧得去撞墙!”
当然,他话中带有几分夸张的自嘲!他不至于真会?此而寻死,使雪雁看得出来,这个打击确实带给他颇大的压力,她真怕他就此而一蹶不振。
“这一点也不像你!你一向自命不凡,一向对自己深具信心的,不是吗?”强忍着心疼,雪雁故作不以?然的数落他--“这会儿,你祇不过是遇到一点点小小的挫折,你就想半途而废?临阵脱逃?”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海桐悻幸然的瞥了一眼。“?说得真轻松,碰钉子的人是我,又不是?!”
“我不也常碰你的钉子?”对他的数落,她丝毫不以?忤,反而露出安抚的笑容。“但这会儿,我不是如愿以偿的留下来了?”
“伊雪雁,?可真有安慰别人的‘本事’!”她安慰人的方式实在太过别脚,但奇怪的是,她温和的笑容却奇?似的抚慰了他烦乱的心绪。
“海桐,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你的创作。”
“祇可惜?不是徐元煜。”她崇拜的眼神,又令他心里好过了几分。
“那么就设法做能让他欣赏的东西,而不是你自己喜欢的东西。”
梁海桐以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她。“什么意思?”
“海桐,你的东西真的很有创意,现代的年轻人不但都能接受,而且还会津津乐道;但对一个年近七十、思想保守、怀旧的老人而言,却不然。”
梁海桐的眼神变了,变得因专注而闪着光采,脑中一再琢磨她所说的话。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面对不同的敌人,就该有不同的战术。你的能力够了,但你下的功夫却不够;因?你根本不了解对方,也不想去了解,祇一味地要把自己的东西硬塞给别人,这样你又如何能投其所好呢?”
她轻柔的话语宛若能?人心扉的天籁之音,缓缓的解开了他纠结、缠绕如织的心结。
“海桐,别担心,我已经替你下了功夫。”雪雁?给他一个“有意思”的微笑。“那天下午,虽然我一再忍受徐老先生的命令和批评,但起码,我对他已有了初步的了解,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很好--那今晚我们可得熬夜加班了!”海桐接受了她伸出的友谊之手,而一反常态,关切地问:“熬得住吗?”
“没问题!”事实上,今晚,她可兴奋得根本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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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海桐?”
“通过了吗?”
“没问题吧?”
面对大伙七嘴八舌的询问,梁海桐却祇慢条斯里的喝着茶;那副面无表情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到底结果如何嘛?”阮怡首先沉不住气的推了他一把。“就算是坏消息,也得告诉我们啊!”
梁海桐这才缓缓的开口:“算不上是好消息……”
大伙的心全随着他的话往下沉--
他接着说:“往后的五年,我们都得挖空心思去侍候徐元煜那个挑剔的怪老头!”他再也不忍心扫大家的兴,而露出顽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