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却也同时抛不开他们那无情的大哥?”祈飞就像一堵高耸入云的城墙;阻隔在他与叶梦荷之间。
“我无法。”叶梦荷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她对祈飞始终存在着一股无形却强烈的牵系,有成千上百次,她试着想挥剑斩情丝,却不知该从何下手。她脆弱地坦承:“那是我第一次对男人动心,是一分很深很深的感情,深得……我不知道这辈子是否割舍得下?”
嫉妒,如利刃般无情刺戳着他的心;邱浩唐不平地低嘶:“十年了!他究竟还要你等多久?”
“他从来不曾开口要我等……”她突然绽开一抹自嘲的苦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原先还怀抱着满满的希望,以为他很快就会为了我而回来,但一年等过一年,却始终等不到他,我才醒悟……原来我爱上的,只是一阵飘忽无踪的风。”
如雨纷飞的泪,却丝毫洗不去她点滴的伤痛。
“每年在圣诞节前后,他会捎来信息。那是一张没有写上地址的贺卡,我们只能从邮戳中得知,他还好好地活着,而且恣意追求着他的梦想,足迹踏逼了世界各个角落;而贺卡上,除了他简单的署名之外,再也没有只字词组……”
她忍不住哽咽,哀凄的语调犹如暗夜里令人鼻酸的鹃啼。
“他不曾提到我,更不关心我是不是还在等;而我呢?我还痴痴傻等着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男人。”她泪眼迷蒙地迎视着邱浩唐,嗓音中有着极度的无奈和对自我的嫌恶。“浩唐,我是不是很傻?像我这么愚蠢、盲目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不,梦荷既不盲目也不无知;她只是对爱太执着,痴得令人心疼。
看着她那梨花带泪、哀伤痛苦的模样,邱浩唐一颗心犹如火在烧、刀在割。对叶梦荷压抑许久的感情,突然溃堤了,再也无可抑遏。
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该承受这种不幸。他发誓——将烦尽一生的所有,—带给她快乐和幸福。
激动地,他猛然将叶梦荷紧拥入怀中,紧得似乎再也不打算放开她。
“我一直在说谎,骗你、骗自己……什么朋友之谊,那全是谎言!”澎湃、翻腾的情潮,令他的嗓音听起来既粗嘎且微颤,但却更显得真诚。他不再压抑地坦白心事:“我根本无法割舍下对你的爱意,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在知道你的事之后,我只有更加爱你!”
她一径摇头。“你好傻……”
他温柔地响应:“就跟你一样傻。”
叶梦荷试着想挣脱,他却一反平日的斯文,像铁钳般紧搂着她不放。
邱浩唐不允许自己再轻易退缩;梦荷不该再继续忍受这种等待和无尽的折磨,他深信,唯有源源不断的耐心和爱,才能将她自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而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够资格的人,因为再也没有人比他对梦荷更加地痴心。
邱浩唐对她的好,叶梦荷并非丝毫不动心;但愈是如此,她愈不忍将他牵扯进这复杂难解的情网中。
她一径摇头,和自我做着挣扎。“我不能让你陷进来!”
他轻声却坚决地反驳:“太迟了,我早已经陷进来了!”
“浩唐……”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能说些什么。“我不知道……”
他如音乐般轻柔、且极具抚慰作用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梦荷,不要去预想未来我们将会如何,我只知道,我无法停止爱你,只希望你能接受我,并试着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单纯而快乐地接受我的付出和关爱,那就够了。”
他这番无私的告白,令叶梦荷的心因感动而微颤。“那对你并不公平,可能最后……我仍然会伤害你,而那是我最不愿意的。”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是如此容易满足,一双眼睛因她的话而绽开喜悦的耀眼光芒。“爱情没有绝对的公平,我不在乎结局,只在乎真心付出的过程。梦荷,别再劝我,你该了解的,因为我们同样都是痴心人。”
邱浩唐那情真意切的双眸紧锁着她的,叶梦荷顿时找不到任何话反驳。
是的,他说的没错。他对她的痴,就如同她对祈飞的执着;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爱情更是如丝如缕,怎么也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