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就退下。”曲公公只好乖乖退了出去,他相信如果自己敢拖延或者再找借口想留下来,景王非拿自己开刀不可。
“你们都离凤翔宫远些,不经宣召不许进来。”太后也不愿意自己和儿子谈论韩家时有人旁听,如果能悄悄地让事情得到转圜,是韩太后最希望见到的事情。
“母后听说庆国公府触怒龙颜,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个舅舅是有些莽撞,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具体什么事情她不能直言,因为会有干涉朝政之嫌,而且她也不希望儿子知道自己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敢窥视皇上的行踪和言行那可是死罪,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这种事情。
“不知这话您是听谁说的,明显是歪曲事实,一派谣言。”皇上先摆明态度,自己和庆国公可不是私人恩怨,母后想以解决内部矛盾的方法处理此事是行不通的。
“还是由儿臣来解释吧!儿臣这次去西北剿匪,无意中发现韩家竟然私下里购置战马和囤积粮草。在儿臣取证的时候,韩耀武不仅多次横加阻拦,最后见事情败露竟然派大批高手将儿臣围困在一座小镇中。如果不是皇兄派人去营救,儿子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景*情并茂地述说着自己的遭遇。
“这……怎么可能。”韩太后用无法置信的目光看着两个儿子,可惜看来看去也没能发现什么端倪。韩家人在她眼里,在她心里一直是衷心不二的,她从来没有想过韩家人会有起异心的哪一天。
“您是觉得儿臣在撒谎吗?”在母后心里果然还是韩家更值得她信任。
这个认知让云家兄弟心里很难过,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要重拳出击处理此事的决心,唯有剔除了韩家,母后才有可能安安稳稳、心无旁骛地做太后,再不会被别人左右。
“母后是说,韩家绝没有那个胆量,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韩太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话的语气和用词有些不恰当,偏袒娘家,质疑亲生儿子,谁听了会高兴呢!更何况对面坐着的人已经不仅仅是自己儿子这一重身份了,他们可是天禹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能愿意听到这话才怪呢!
“庆国公和韩国公是我们的亲娘舅,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儿子也不会贸然发落他们,这里就是罪证。”皇上从袖筒里抽出几页纸张,这是韩家罪证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部分,包括韩国公与韩耀武有关购买粮草的凭证,包括韩耀武向庆国公输送战马的证据……让人看过一遍后就能明白发生了怎么的事情。
“这里怎么还牵扯到你大舅舅和二舅舅,耀武那孩子是有些眼高于顶,不务实,如果说他做错了事,母后还会相信,可是你们的两个舅舅绝不会参与其中的。”韩太后一只手盖在那几页纸上,她并没有急着去看儿子口中所谓的证据,而是试图把罪责都推到自己侄子韩耀武身上,企望着能够弃车保帅。
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两个国公府倒了,自己这个太后就一点倚仗也没有了,以后只能安分地待在后宫度过余生,一切正在筹谋或者打算做的事情都会化成泡影,那样的话用不了几年谁还会记得韩家,记得她这个太后呢!
“母后不妨先看过您手里的东西,我们再接着讨论。”到了这个地步皇上已经看出来,母后维护韩家的心是有多坚定,自己设想过的以理服人,以情感化她老人家恐怕都只是徒劳。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母后能够相信证据,从江山社稷,从大局出发,站到自己一面,否则的话,母子几人今天势必站在对立面。
半响之后韩太后脸色非常难看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得出来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想发泄却不得不隐忍。她在大殿里来回踱着步子,兄弟俩也一言不发地配合着她老人家,静静等待着韩太后的反应。
“你们能够确定这些证据不是伪造的吗?”韩太后还想为韩家挣得一线生机。
“这些是儿臣经历了千辛万苦收集来的,母后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儿臣为什么一年多才回京都吗?如果没有人从中阻挠,如果不是有援兵,我都不敢想象还能不能见到你们,可是结果呢?您宁肯相信韩家人,却不愿意承认儿臣拼命得来的证据,您可真是我的好母后,韩家走出来的好太后啊!”说到这里景王眼里已经闪动着泪光。
他不仅因为被怀疑,被忽视而难过,更为出了这么多事,母后还是坚定地站在韩家一边,置两个亲生儿子于不顾,置天禹的安危于不顾而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