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恨自己为什么会沉不住气的追问他的行踪;他去哪里根本不关她的事,不是吗?
她应该为终于得以摆脱他的纠缠而欣喜若狂,而不是气愤难当,不是吗?但为什么她却偏偏背道而驰呢?
她疯了!或者是快疯了!向书祁既有本事轻易逼疯一个圣人,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
上天为什么要给予她如此严酷的考验?
“我当然不在乎。”她死鸭子嘴硬。“我只是随口问问。”
他眼中闪动着了然的笑意。“我要去日本探望我爸爸,他长年旅居在东京,最近身体出了点小毛病,我必须赶过去替他处理一些事。”
“哦……”她假装毫不感兴趣的耸耸肩。
语彤不自在的垂眼回避他那双似乎可以看透她的瞳眸,一张粉脸不由自主的变红、变热。
一股释怀的感觉像清凉的潮水,瞬间浇熄了她满肚子的火气。她不愿去探究个中的原因,更不想费神的去探讨为什么会因他的答案而松口气?为什么得知他不是和某个不知名的女人逍遥共游,竟会带给她一种莫名的释然?
她只庆幸在昏黄的灯光下,得以隐藏住她红得似火烧的双颊。
“语彤,答应我一件事。”向书祁轻轻扶着她纤细的双肩,以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视着她,以能融化霜雪的嗓音轻柔低诉:“好好照顾自己,在我的心目中,你比那些宝贝的花草植物更要珍贵千万倍!”
迷失在他那比天上繁星更为灿烂的瞳眸中,浸没在他那比月光更为柔和的神情下,语彤首次像个木头人似的无法反应。
她就像被魔术棒定住一般,只能无助的任自己沉迷于他所制造出来的神奇魔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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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的第一天,语彤决心要让那些花儿枯死。
第二天,她勉强浇了点水,决定暂缓它们的死刑。
第三天,她不但按时浇水,还谨慎听从他的吩咐,绝不过量。
到了今天,她竟然已经开始学会享受莳花弄草的乐趣;她不但浇了水,还学着他的样子替它们翻松泥土,细心的拔除杂草枯枝。
“你比那些花草更要珍贵千万倍。”
语彤就像中了蛊惑似的,那句“咒语”不断在她耳边回响。她真的开始要相信,向书祁或许真的具有不为人知的神奇法力,否则,他怎么可能影响她至此呢?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语彤的心直往下沉——拥有这房子钥匙的人除了她自己以外,还有母亲。
这是想搬出来独居所要付出的代价之——好让妈能随时侵扰她的生活、掌控她的一切。看来除非她自这地球上消失,否则永远休想摆脱母亲的掌握。
她看着母亲推门而入;她依旧是那么容光焕发、明艳照人。“嗨,妈。”
朱婉婷环眼四顾,深深吸进一口幽香的桂花香。“你这里总算像人住的地方了,花似乎比我上回看到的更多了点?书祁实在是个有心人,我的眼光绝对不会错的,不是吗?”
“不藉着这些花当借口,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纠缠我。”母亲的话打破了向书祁在她身上下的魔咒,语彤又重新找到力量来巩固对抗他的决心。
“我们公司新近代理日本一套刚研发成功的保养化妆品,这半个多月来,我这个销售部经理只得像只陀螺似的,忙着到全省各百货店、专柜,巡视推广和销售的成绩。”
她坐进宽大的沙发里,优雅的跷起修长的双腿。
“我这么久没到你这里‘看看’,你该没有闯出什么无法收拾的祸吧?你实在是个教妈不放心的女儿。”
一如以往,母亲总有办法在见面的三分钟之内刺伤她,逼出她充满叛逆的性格。
“我真希望你的工作能更忙一点,或许这样我就可以有比较充裕的时间好为非作歹。”她以一贯嘲讽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受伤的感情。
朱婉婷精心描画的眉毛这下全扭曲变形了。“你的无礼实在教人吃不消,我要不是你妈,根本不会冒险靠近你一步。”
“那你又何必陷向书祁于万劫不复之境!硬要将他推入我的魔掌之中!”语彤极尽嘲讽之能事。
朱婉婷忍住气,关切地询问:“你和书祁究竟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