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书祁发出不平的抗议:“植物花卉绝不是无用的装饰品,它不但能制造清新的空气,还能美化环境、开阔人的心胸,好处不胜枚举。”
“是吗?很好,但我没兴趣知道,而且也不需要!”
方语彤濒临失控地拔高嗓音。
“我的公寓可以稍缓,你的可是当务之急。”朱婉婷夸张地捧着心。“一想利你日夜待在那个空洞贫乏得像老鼠窝的地方,妈的心都碎了!”
“可我相当满意那个‘老鼠窝’,一点也不需要改变。”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已快因满腔的怒火而燃烧。
“你需要,”朱婉婷以极具权威的语气反驳:“只是你不自知;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有益处的。”
“你有给过我自由选择的机会吗?”语彤嘲讽地反问,愤怒的程度已达到顶点。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朱婉婷绽开一抹自以为宽容的微笑。“虽然你始终令我失望,但再怎么说,我总是你妈,我不会放弃你的。”
向书祁以崇敬和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们母女。“婷姊,你对语彤的爱真令人感动;语彤,你实在大幸福了!”
方语彤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此刻她心中的感觉,即使火山爆发的威力也不及她的怒火于万分之一!最感痛苦的是,她必须极力克制住这即将爆发的冲动,因为她不想在向书祁或任何人面前和自己母亲吵架!
“我的屋子不需要添加任何东西!”她整个人僵硬得一如冰冻过久的鱼。
“你需要。”朱婉庭的坚持像一把永远敲不开的锁。
“而我会尽可能的帮上忙。”向书祁不识趣的敲边鼓,眼里期待的光芒使他那双眼睛益发迷人。
“我不需要!”她的口气僵硬得像是刚从地底挖出来的千年化石。
“你需要。”朱婉婷则依然如枝头上的鸟儿一般娇媚。
“放心,一切交给我!”向书祁则有如诡计即将得逞的黄鼠狼一般,露出邪气的微笑。
方语彤吞下已到舌尖的怒气,疲累得不想再重复她的坚持担这并不代表她打算就此妥协,只是不愿徒劳无功地单独对抗这两个难缠至极的麻烦人物。
“妈,其实你不必拖我来的,反正你们两个人就可以替我决定一切。”她的声音像是被踩碎的干树叶般,霍然转身,迫不及待地想从这场混战中脱身。
“书祁,麻烦你了。”朱婉婷笑得像朵迎春的花。
“婷姊。没问题,一切交给我。”他轻快的嗓音有如跳跃的音符般轻人。“语彤,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他的话像一纸战书,及时唤住语彤急促的脚步。她回过身,迎上向书祁带着胜利的得意笑脸;想要扳回一局的强烈渴望,反倒使她冷静了许多。
方语彤缓缓绽开一抹甜蜜的微笑,矫揉造作的柔媚嗓音令人全身骨头酥麻。“永别了,向‘叔叔’。”
“你说什么?”他脸上胜利的笑容转眼消失无踪,以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她那诱人的双唇边所绽放出的一抹不怀好意的虚伪笑靥。
她笑得像天使一般纯洁和无辜。“你口口声声‘婷姊’长‘婷姊’短的,既然你和我妈以姊弟相称,我自然该将‘向叔叔’当长辈一样尊敬。”
旋过身,方语彤像是个经过浴血奋战而终于赢得胜利的战士般,意气风发的阔步离去。朱婉婷尴尬地强挤出笑脸,和书祁话别了几句,匆匆追上女儿。
向书祁凝视着方语彤骄傲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觉朗声大笑了起来。
方语彤实在足个非常、非常有意思的女孩!他开始热切期待起下次的碰面——那绝对会是一场战况激烈、精彩十足的论战!
而最终获得胜利的,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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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婷坐进她的轿车中,两手紧抓着方向盘。
“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朱婉婷怒不可抑的模样和方才的温柔明媚简直有天渊之别。
同样是满腔怒火的语彤凝视着身旁的母亲,不禁扯开一抹苦笑。毕竟她们母女俩还是有某些相像的地方存在;也只有在她们独处时,才能看到朱婉婷这真实的一面。别人眼中的朱婉婷,永远是那么的艳丽动人、气质出众,任谁都无法将她和眼前这个咬牙切齿、愤怒叫嚣的女人联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