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他对裘彩撷打上了好姿容的标签之后,之前裘彩撷的那些所作所为对他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容忍了。
他食指动了动,用中间的两只拈了个玉颈瓶出来递到裘彩撷眼前,“每日一次,一次一粒,连续三日。”
“干嘛?”裘彩撷自然想到了方才他让自己不可用这个水的事情,于是十分惊恐地看着那通水仿佛再看毒药一般。
薛岐也懒得解释那许多由着她误解去,甚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怕也是唯恐她不听自己的嘱咐最后让自己的容貌有所折损。“就是你想的那样,那去吧。”
闻言裘彩撷抢也似的夺过去,仰头就给自己嗑了一粒。她倒的时候看到里头远远不止两粒,心想这东西估计是个解百毒的灵药,一定要偷偷藏起来往后兴许用得到。她的小心思自然是即便解了毒也不会再还给薛岐,而薛岐即便知道了也不准备要回来,毕竟这东西他是随手一大把的。
两人冷静下来之后才思考起方才那农妇离开时说的话,一时面面相觑起来。一来两人确实都不是这个村的,再者到时候万一说不清薛岐指不定得被抓去报官。
“要不咱们今日先回去吧。”裘彩撷提议道,打不过还躲不起吗,总不至于追到京城去吧。
“不行,往后总是要来的,这事儿得说清楚。只是这屋子和天地是问之前的主人买的,房契和地契都不在我这里倒是棘手了。”薛岐不打算瞒着他,他大步进走屋中提了一个鸽笼出来,鸽子的脚上绑了个送信用的小竹筒配着暗扣。
薛岐打出来的时候便写好的信纸,这会儿团成一团往竹筒里一塞便放飞了这只灰色白头的鸽子。
这鸽子眼熟的很,但是好像不认识自己。她想起来李梵音也有这么一只挺像的鸽子,可是那几日鸽子回回往她住的偏院跑,久而久之对裘彩撷也亲近起来。有时候她“鸟儿”“鸟儿”地唤它也会在自己头上盘亘几圈仿佛听得懂似的。
裘彩撷不由多看了薛岐几眼,总觉得近来身边的人都有自己的隐情一般。像她,即便是有事情要同别人说也会亲自跑上门去,养个鸽子什么的,总觉得隐秘地叫人浑身兴奋战栗啊!
“你是要叫人?”
裘彩撷跟在薛岐后面问道。
“嗯。”因为可以把麻烦事情托付给别人去做,薛岐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他不是个会给自己添堵的,往往不好的事情在他这里停留不住都是丢给身边的人去做。
“是谁呢?”会是她心里认为的那个人吗?
“怀鸫。”
怀鸫?裘彩撷在心里将这个名字过了两遍,不仅不熟悉甚至也没有听身边的人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
裘彩撷还想再问一些,薛岐已经不耐烦了,闲闲地坐在院子里指挥这厮去凉棚那儿继续捣药,毕竟虽然出了个岔子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完的。
等那农妇带着里正和一干人赶到薛岐的院子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大男子坐着乘凉倒是个小姑娘仍旧在那儿拼命干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跑到一个精瘦干练的中年男子身畔,“里正啊,就是这户人家,方才这小姑娘被打得满面鲜血这会儿还要继续干活,瞧着真是可怜得很。”
里正倒不会听信农妇的一面之词就处置了这两人,只是问一下情况却是必须的,毕竟自己的村里平白多出来一户人家。
他踏入院内的时候薛岐站了起来,面上是和善的笑意只是行为却不见得有多恭敬。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到了咱们村上?”里正是村上读书最多的,自然想在人前表现出几分斯文模样。方才他斟酌着用词,见着人模样轻轻一身白衣,在乡下地方穿得这般一尘不染估摸着是个非富即贵的。
薛岐面色不改,道:“体验生活。”
敢情还真是个富贵人家!里正很庆幸方才没有贸贸然绑了这个送官府去,只是方才听刘大娘说这厮虐待个小姑娘,若真是如此放任不管却也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不知这位姑娘……”
“家妹,一道来体验生活。”他谎话说得面不改色,直叫裘彩撷听得面上抽搐。
是了是了!瞧着就是个锦衣玉食养大的女娃子,更何况这般出色的容貌瞧着与这位公子还有几分相似!
裘彩撷要是知道人家心里觉得她同个男子长得像一定会悲愤而死,毕竟说过她粗鲁的有,说过她蛮横的也有,可就是没有说她长相像个男子的,这一定是她的容貌被黑得最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