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彩撷打算喊薛岐出来做药丸,那人已经先一步踱到她身边,阻止了她要用油纸捆好的想法。
“你说,这里有十几种药材,如何搭配比较好呢?我要做的药材有两种,但是方子和用量却可以无数种去搭配,真是叫人难以捉摸啊!”
很是苦恼的一番话,但是裘彩撷却隐隐听出了一种狂热的意味,这种语气往往只有裘彩撷面前摆了十几种临渊阁新出的小点而她决定不了先吃哪一种的时候才会有。如今她看着这几堆粉末则完全兴不起趣味来,耸了耸肩膀道:“你看着来,药理什么的我不懂。”
“哎呀,”薛岐变得粘人和温和起来,急忙拉着裘彩撷同他站到一起,“你来说说看,随便怎么搭配都成。”
裘彩撷斜眼看他,像这般不负责任不够严谨的人是怎么成为神医的随从的,莫非神医挑人也是只看脸的吗?她舒了一口气,干脆随便一指两种,“那就红色和黄色好了,你说有两种药,那另一种就绿色和蓝色的。”
薛岐高兴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有那么多种呢,你多搭配几味药材进去。”
裘彩撷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在她眼里那哪里是药材,分明只是颜色艳丽一些的粮食粉,加点儿水就可以糊成五色的面条。所以为了美观一些,她便分别又指了几种颜色进去。
分布好了之后,薛岐又有点好奇这种大胆又新奇的方子的由来,于是追着裘彩撷身边问,“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红色要配黄色,为何就不能配绿色或者紫色呢?”
裘彩撷此时正在用井水净手,就听这人没完没了地问,不耐烦道,“你没听过那句俗话吗?”
“嗯?”薛岐显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但是好脾气地站在原地等她解答。
“都说红配绿赛狗屁,红配紫赛狗屎。你是要炼出个狗屁呢,还是狗屎?”
还以为薛岐定然同大部分京中人士一般对她嗤之以鼻,甚至连李梵音都往往对她粗鲁的模样皱眉头,哪知他只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眼睛晶亮不知道的还当他得了什么稀罕的宝贝。
“哦?果真是听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这倒真不是薛岐反讽的效果,他自幼在山上跟随玉崖子学习,武功招数不感兴趣唯独喜欢医医药药这种东西,搞得玉崖子总是念叨他不接地气不知民生。所以他确实没有听过裘彩撷的说的所谓“俗话”,他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觉得当真是朗朗上口!
裘彩撷要知道薛岐心中所想估计也要气得没脾气了,如今只见这厮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气也无处使。她两手就着自己衣衫下摆擦了干,就要往院子外头去。
“喂,活儿也干完了,我该回去了。方才那个瞧着不怎么聪明的神医好像很听你的话啊,你可别忘记了让他帮我去出诊一个人啊。”
“唔,”他不置可否,跟着裘彩撷出去问道:“冒昧问一句,你要救什么人呢?”
问到点子上了,裘彩撷当即面色一红好似有些难以回答,“就、就是我国子监一个同窗,有先天不足之症,京里的大夫都没有主意。”
“哦?”薛岐低头瞧着她不安的面容,不放过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呢?总归神医是要亲自去的呢。”
裘彩撷不看他,“也就是宁王府那个世子,或者约个他处我去喊他出来也是一样的。”
还果真是那李梵音!薛岐嘴唇一抿低低地笑了起来,不过那厮本就一副天仙容貌,有小姑娘为他神魂颠倒也不奇怪。
裘彩撷见他只是笑不说话,赶忙反问道:“你可不许反悔,先说好,你何时能带神医出来?”
见套话的目的达到了,薛岐对她也失了耐心,瞥了她一眼带着些冷漠,“那要看丹药何时练好了,如今方得两枚尚且还需时日烤制锻炼,你可是整整打翻了我一整瓶。”
裘彩撷一听当下就急了,“你不早说!走走走,咱们接着炼去,还有什么药材要磨的赶紧拿出来,我瞧着天色亮得很再磨几个时辰都不成问题的。”
说着就要拉人进去,可那人进去是进去了却死活不愿意好好干活,裘彩撷要他做什么他都不配合,末了只说了一句,“你不累我可累得很,一累就无心炼丹,更何况我午食都没有吃饱哪来的气力?改日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