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三人大多是冷漠地瞧着她作死,毕竟这猴皮在痒,十天半个月就要作上一回,大则上房揭瓦小则冷言冷语的,大都由着她去还好些,顺着来这气性反倒更大。
裘相心里了然,怕是难得好学一回还碰了钉子,这会儿也不说破怕揭了这层遮羞布学习之事反倒成了她一块心病往后再也不肯轻易触碰了。
她折腾了半天才让自己舒爽些,这下子也没了吃食的兴致,草草填饱了肚子就回房了。想到还要再将今日的“功课”温习一遍,她颇有些头疼。自顾自走回房后便关了门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暗袋里面的小木桶骨碌碌滚了出来。
裘彩撷觉着身上无力就这么侧着身瞧着那小玩意儿朝自己滚过来还不到一半就无力地停了下来,想到它曾经被李梵音单手捏在手里,她鬼使神差地动了动上半身用半侧脸颊贴了贴面向她的那一边。
惊讶于自己做了什么她条件反射地挥了一下衣袖将那孔明锁扫到床下,随着这力道一滚滚到了门边,在一双小小的锦靴边停了下来。
“咦?这东西好精巧。”来人操着一口奶音偏偏喜好装作大人说话,“阿姐若是不要那边给我好了,正好我缺个把玩物什。”
“谁时候不要了?”裘彩撷一听他这般说浑身顿时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跃而起奔过来劈手夺过孔明锁,“你要叫阿爹给你买一个回来,这个不行。”
“阿姐好生小气,这东西初时我只在古籍上见过央着爹爹给我买,爹爹说这物寻常人家可做不出来哪能说买就买到的?”裘子楠一张酷肖裘相的脸唯有求而不得的时候才显出小孩子脾性,“阿爹说他能做只是需要些时日,哪知他做了丞相后竟不再提及要为我做一个的事情,真真是可恶至极。”
裘彩撷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她也不是个好安慰人的性子,于是食指往东面一指,“我阿爹、你的裘相住在东面别院,距离此地不足百步,径自前去不必通报于我。”
裘子楠条件反射地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来半是讨好地瞧着裘彩撷,“阿姐,你手里既然有一个我又何须舍近求远?”
裘彩撷被他瞧得心下发毛好似被个饿死鬼缠上,这孩子眼里怎么还冒绿光呢?
“你别这么看我,无论如何这个我不会给你的。”
“那你告诉我这个孔明锁你从何处得来?那高人可以做出一个自然可以再做一个。”未免被她武力驱逐,裘子楠大力地扒着她的衣衫下摆,好好一套粉蓝色裙衫被他揉成一块绉布。
这头是努力挣扎,那头是越缠越紧,裘彩撷现下不得不相信二人是一母同胞,想到她自己也曾经对裘相这么软磨硬泡这会儿倒真是无奈了。
“怎的就不能是我自个儿做的吗?”
“得了吧阿姐,要是你做的这会儿恐怕已经宣扬的全府,哦不,全京城都知道了。”裘子楠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斜斜瞥了个媚/眼过去,“你哪是个藏得住事的性格?”
裘彩撷听完气不打一处来,“你若这么看我,那就自己个儿去找那个什么高人吧,看看他能不能给你也做一个。”
“不嘛不嘛,阿姐!”
这尾音上扬又加了好几个转音腻得人要死的称呼是什么鬼?越发觉得裘子楠的性格十分分裂,她叹了口气见还是无法从裘子楠的缠抱中挣脱出来,只好勉强答应,“这样吧,我明日替你问问那位,呃,高人,有机会就提一下再要一个的事情。”
“好。”裘子楠冲着裘彩撷甜甜一笑,两人一副姐友弟恭的模样,“我就知阿姐对我最好了,最好最好了!”
裘彩撷猛地做了一个“收”的动作,猛地撕下一张未动过笔的宣纸一角,沾了点口水啪一下贴到裘子楠额头上,“恶灵退散!”
“咦!阿姐你好恶……”“心”字还没出口,子楠小兄弟想到目前有求于人的架势,硬生生一百八十度改了口,“恶趣味。”
撕了宣纸丢到一边他就要离去,临跨出门的一刻他回头又叮嘱了一下,“明日可不许装作失忆。”
裘彩撷脚下一滑,这厮竟将她明日的计谋说破,岂不是如今要另想对策?还真是伤脑筋。
这夜她早早地梳洗完毕,屏退了左右婢女假意熄灯歇下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偷摸着起来点上烛台窝在屏风后面背诵起来,嫌翡翠屏风透光,她扯了一床被子挂在上头,锦被映照的模模糊糊地透着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