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今年怕是不成了!
若是柯献用兵力进攻,无论如何天家不会再召各国王储入京,那么今年的边境势必不稳定。可是其他三个蕃王若是留守按捺不动是一方面,干脆孤注一掷是另一方面。
前一种无非要天家以五万兵力敌二十万太过悬殊,后一种当真如裘礼烨所说大业国将倾覆无完卵。是以那时候李梵音定然下场极惨!
裘彩撷想到昨夜李梵音说得若是裘礼烨有意伤害他,她将如何?会否那时候他便已然预测到会有今次这般腹背受敌的局面?
然思索了一番还是没得出个结论来,裘彩撷干脆回房补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准备好午食的宫女隔着门唤她起来。
随着午食一起来的还有李瑜,这倒是叫裘彩撷吃了一惊,她左右逡巡没有看到那个意料中的人。眼神好似明晃晃地问着他“李梵音何在?”
李瑜皱了皱眉头,径自搬了把椅子坐到裘彩撷对面的桌前,吩咐太监多添一副碗筷。赶着裘彩撷开口赶人前果断地发话道,“你不留我午食,我便不告诉你朝堂上的事。”
裘彩撷闻言被窒了一下,“谁说我要赶你走了,吃吃吃。堂堂三皇子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李瑜不管她说了什么,总之唯得两人用一顿午食还是叫他感到愉悦,这种仿佛回到国子监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到底叫他怀念。
吃了没一会儿,李瑜便明显感到一道明晃晃不可忽视的眼神打在他面上。若非来之前已经正过了衣冠,他定要以为自个儿如今哪里不妥贴了。
那厮这般热烈的眼神可是少见,李瑜抬头觑了她一眼,轻咳道,“李梵音被天家留下了,如今虽然早朝退了,估摸着得用完午食才能回来了。”
裘彩撷紧接着他的话问:“为何?他可是受了甚非议?”
李瑜闻言轻蔑又自嘲地笑了起来,“谁敢?朝堂之上天家要立他为太子,力排众议。言官各个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那么进言还不是被天家一一驳回?”
也不知是讽刺天家亦或是讽刺自己了,李瑜说到天家的时候不由眼神一暗。
“如今李梵音入主东宫是势在必得的,而天家为人……据我这么多年的了解,合该是连个枕边人都信不过的,来来去去唯独留下了个崔英,还是半点儿不放实权的。李梵音入京不足两月居然能叫天家刮目相看,实在是……”
李瑜声音渐弱以至于裘彩撷听着他话里有褒有贬难以猜测他最后会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裘彩撷对李瑜是有极大了解的,她自小入京便因着李瑜生病天家放灯祈福的事情受了苦。初时在国子监遇上这位三皇子自然记恨在心,两人三不五时便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她以为他是娇纵蛮狠深得天家宠爱的,哪知越长大越发现天家对他很是放任自由,也待从李瑜那位母妃过世开始,天家眼底好似便看不到他了。
往后他的地位也犹如鸡肋,顶着个皇子的名义却是实打实不受重视的。兴许李瑜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在国子监里放低了姿态才最终同裘彩撷玩到一块儿去了。而后的数年岁月里,因着裘相的发迹不会再有人敢给裘彩撷罪受,也是因此李瑜待遇也好了不少,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他不受宠的事实。
多年的同窗好友,裘彩撷也不是当真没心没肺,自然看出来因着李梵音轻而易举叫天家倾力维护而使他心下不畅。
“吃菜吃菜,都要凉了。”蔬菜粥替他夹了一大块排骨,心里满意李瑜没有李梵音那般渗人的洁癖果然是好应对多了。
李瑜眼神复杂地瞧了她一眼,也不多说低头吃了起来。
过了半晌,倒是裘彩撷耐不住先问了他:“那宁王的事可有对策?那日这般凶险,即便柯献没有进一步举措天家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李瑜点了点头,他今日来便没有打算再隐瞒免得这厮当真犯起倔强脾气来在御前大闹一场。
“李梵音今日被封为太子表示他大放异彩的好时机。他先是将边境的部署泄了一部分,因这朝堂之上也并非没有柯献的眼线,另一部分则留待天家如今召见时候详谈。”
裘彩撷追问,“他透露的是哪一部分?”
“大业边境有一国名唤龟兹,如今正在准备兵力备战大有进攻南面城池的打算。而龟兹的进攻却不是偶然,当属李梵音刻意安排。其中秘辛他没有提起,应当会同天家当面请示,不过他似有能力和把握控制时候龟兹不再进犯,短时期内龟兹在边境线上的军队能为我大业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