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称呼她就知道开口的是谁,本来也是麻烦别人的事情,裘彩撷很是不好意思。“没事呢,你的事比较重要。”
李梵音闻言这才朝她的方向走来,停在距离她三步开外低头打量了一下她刚才正在读的书,接着叹了一口气。“此书不是不许你看,只是你目前只争朝夕,待到监生考试过后便有大把时间可供挥霍。”
裘彩撷面皮一红,但是听到最后却隐隐有些怒气。“看这书怎么能叫挥霍时光?我觉得《鱼雁商事》写得很好,著书人必定是一位成功的大商人。”
李梵音难得叫她顶撞了一回,也不免有些好奇这本书究竟有什么魔力叫一个心胸宽大的小姑娘来同她一争对错。
不过他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因为一点小事便浪费时间去争执,他也绝对不喜这类似女子般喋喋不休的行为。于是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认了错。
“是我用词不当,阿彩需得原谅我。也不过是瞧着时日不多,多关心几句罢了。”
李梵音这样的人,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错字已经实属不易,裘彩撷见他面色如常好似方才的事情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小玩笑便也释怀了。
“唔。”裘彩撷低声应了一下,又觉得这般太过冷漠,“我此后不会再看了,一定会以监生考试为重的,你放心吧。”
李梵音瞧她低着头的毛茸茸后脑勺,眉毛一挑,居然叫他发现了在她跟前以退为进能取得更大的效果,天知道他只是因为不想同她多做言语上的纠缠才放下/身段认下错。仿佛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突兀他的心情变得很好,连过午要入宫的事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他突然觉得手心有些痒,好似摸上去的话手感一定会很好。但是,那是别人的头发……
他轻咳一声,最后还是没有动作,反倒是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早些去用午食吧,我虽不能亲自管着你也不能遗忘将昨日未完成的部分写完呢。”
“嗯,好。”
裘彩撷十分受不了李梵音这么温柔的语气,非常非常受不了。因为他一旦这么说她就会没有办法拒绝,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实在叫人费解。
待李梵音走后她还呆呆地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站了一会儿,很奇怪不是吗?为什么心会跳得那么快呢?
于是没有李梵音的下午过得特别快,裘彩撷准时在裘子楠门口等他下学,这会子反倒是裘子楠有些惊讶了,提着小书袋朝她跑过来。
“阿姐,今天不去温习功课了吗?”
回想起前几日他的奚落,裘彩撷作恶的心又起。这会儿一把揽过裘子楠肉敦结实的小身子,学着他们娘亲的样子皱起一双秀眉,鼻尖微微抽/动。
“小子楠,阿姐对你不起。一想到这么多日叫你一人独身来去,承受着姐姐不在的寂寞与苦楚,阿姐便心如刀割,子楠你原谅阿姐可好?”
说着还想跟进一步觊觎起他滑滑嫩嫩的一张小脸来,说起来自他会走路了之后就很少欺负他这张脸了。
“喂喂,你冷静点阿姐,这是在外头呢。”
裘子楠人矮手短,只好努力挥着小短手将裘彩撷欲凑近的脸推开。那头的人手长脚长,脸够不到,两只手却可以肆意地在裘子楠脸上搓圆揉扁,玩得不亦乐乎。
“小子楠,你的意思是外面不可以,回到府里就可以了吗?”
裘子楠一听立刻气急败坏,也不管她说什么,七手八脚挣脱了人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阿姐,你可别曲解我的意思,反正……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哦?”裘彩撷眉头一挑,艳丽的姿容越发避人。
于是她亲眼见证了裘子楠像个小肉/球一般落荒而逃,她轻笑起来,这个小家伙能跑到哪里去?到时候上了马车这么狭窄的空间还不是叫她手到擒来。
待到车夫阿黄看见一脸惊慌的裘小少爷窜进马车之际,没过多久那个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般的裘大姑娘四平八稳地走过来。上了马车没过多久里头就翻天覆地地折腾起来,阿黄眼观鼻鼻观心直当没听到架起了马车来。
没多久里头就传来裘小少爷认错讨饶的声音,回回皆是如此阿黄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心里默默地替裘小少爷自求多福,谁叫这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回回还要自个儿招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