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如今是否与东都交好,最起码面子上还过得去,秦亦清一见兰陵弟子,更是有一番终于得见援兵的狂喜,而一见为首之人,赶忙迎上前去拱手道:“原来是萧宗主亲赴孤竹……”
萧宗主?萧湛?
凤起从叶重琅怀里探了个头,当然,萧湛年纪轻轻的,她并不会认识,虽与秦亦清平辈,但毕竟是世家之主,秦亦清连其尊号也不能随便口中称呼,不过这萧湛……不就是之前休了叶君芸的丈夫么?
兰陵乃是以洞箫轻剑稳居几大世家之列,紫衣轻袍颇显尊贵,唯与其他世家不同之处,便是不分一年四季,紫衣领部总是围着长绒兽皮,地位低的乃是寻常走兽皮毛,越是地位高……萧湛的领口,乃是一圈银灿灿的狐绒。
银狐,在妖界乃是至尊的地位,兰陵与魔道势不两立,与妖界也是视同水火。
萧湛长身硬挑,比秦亦清高出了近半个头,他见着是东都弟子也并无多少热切,只冷然随便点了个头,甚至没有要攀谈的意思,只道:“神界传话,孤竹与魔将有染证据确凿,让我兰陵来此见证。”
秦亦清喜出望外,他早就有这样的打算,邀请各大世家来孤竹亲眼见证拆穿孤竹的嘴脸,可此事被秦昱否了,但如今是神界传话,秦昱还有什么话好说?那更证明他才是对的,而在这件事的处置上,秦昱显然失误了。
“那萧宗主不妨一路同行,我们如今押解魔将已日夜兼程,今日不停歇的话,估计入夜便能抵达南湘湖。”
萧湛向东都弟子人群中扫了一眼,不期然,目光就落在了凤起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在凤起身披的那件狐裘上。
天地良心,凤起向叶君芸借这件狐裘斗篷,仅仅是因为妖孽横行的世道,狐裘已是分外稀罕难得的东西,这世间除了火炉之外,没有比狐裘更暖和的了。
她没想到萧湛会来孤竹,也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也就更加没有存了心思来挑衅萧湛的意思,不过……既然送上来了,挑衅一下又何妨?
萧湛看了凤起好一会儿,才冷声问道:“既然是押解魔将凤起,为何还有旁人随行呵护?”
这个问题就有点儿说来话长了,秦亦清倒是不嫌麻烦,赶忙解释了一番,性别本就倒错,再加上宋焕秋指认叶重琅是魔将凤起,秦亦清指认女子为魔尊殊俨,这其中硬生生荒唐的拐了好几个弯,听得萧湛长眉紧拧,那看向秦亦清的目光,恨不敲打敲打他的脑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管信是不信,萧湛最终冷笑了一声,“东都近来行事越发的荒诞不羁了,如此,我等拭目以待。”
说完,萧湛转身大步向前走,虽是同行,但俨然没有与秦亦清一行人为伍的意思。
秦亦清费尽一番口舌竟换了句这般打脸的话,顿时有点儿下不来台,想他也是东都本家公子,如今带人出来,一行人以他为首,可萧湛竟无半点儿客套的意思,那就是……兰陵与东都并非一心么?
而一转头,秦亦清那尴尬下不来台的一腔怒火,就撒在叶重琅两人身上了,他看了看叶重琅,再看凤起,忽然冷笑一声,“萧宗主说的没错,我东都此次确实太过心慈手软了,对待魔道中人竟也如此的礼遇,确非仙盟之首的东都该为,来人,将此女子斗篷取下,该捆的给我捆了!这两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叶重琅当即将凤起护在了怀中,冷声染了怒气,“秦旭,神界指认乃是我与魔道瓜葛,你指认无非是无稽之谈,敢动她分毫,休怪我不客气。”
诚然,在萧湛出现的那刻起,叶重琅就显得不太高兴,凤起也明白,叶君芸是他的长姐,如今弃妇被遣回家中,叶重琅自然不会给萧湛好脸色。
东都弟子没敢轻举妄动,缴了叶重琅琴剑的弟子更是带着那一琴一剑躲得远远的,虽然他们看着是人多势众,但是这一路上,他们欺负人多半也都是叶重琅默许下的,谁敢轻易挑他怒气?
可秦亦清此刻却多了几分底气,背后不远处便是兰陵家主一行人,叶重琅若选在此刻动手便是做贼心虚,狗急跳墙之举,于孤竹不利,于他自己不利,总而言之……叶重琅敢动手?
“还愣着干什么?!”秦亦清喝道,“我乃东都本家公子,仙盟之主临行一言,此事在外,众人皆听我号令,若敢违命者,逐出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