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块阵眼石摆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谁都不瞎,既然想要证实,那音律震开阵眼石的痕迹,已经在众人脑海中想象出来了,但是,也已经很明显,石块上的痕迹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符,就算牵强附会也牵强不到孤竹头上了。
真相似乎大白了,其他各世家的人终于隐约明白,这或许就是东都蓄意引导了神界来栽赃孤竹的闹剧,也可能是秦亦清疯了。
唯独还有秦亦清在抱着那石块不停的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试图从上面找到阴谋的痕迹,他绝不相信,他所坚持的,只是场闹剧?
叶重琅看向凤起,在刹然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之后,他的目光如今柔和得如同春水,那种欣慰与动容,竟然把凤起给看感动了。
那不是感激,而是一种深深的动容,凤起一早就料到,如果让叶重琅知道,她曾早在那个时候就想办法护着他,不问究竟不问缘由,先替他未来的安危着想,叶重琅一定会惊喜会感动的,但事实上,叶重琅此刻的动容,远比她预料的要深得多。
看来她没做错,她爱这个人,不管他做了什么没有坦白告诉她实情,她仍旧看不得他受罪。
当然,她也领了叶重琅的心意,他顶了魔将凤起的名字,替她走这一遭,哪怕从湖中捞出的阵眼石没有动过手脚,那之后不管是责罚还是另有周折,叶重琅都替她顶下了,哪怕日后终有一天身份大白于天下,她也不会再受这一番对峙与见证了。
“知你心意,还你情意,重琅,你得信得过我。”
叶重琅忽然笑了,握着她的手牢牢攥紧,却久久没说话,有一种仿佛拨云见日般的喜悦,仿佛此刻,他才真正信了她。
可这一边特煞情浓,另一边,秦亦清脑海中已一片花白,他本以为,只要证实孤竹与魔道有染,那必然就能证实魔尊殊俨的存在,叶重琅与魔尊殊俨这般的亲密无间,必然是孤竹千年来最大的丑事,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可是……可是……为什么……?
上生神君见也没节外生枝出什么事,开口道:“既然证实非孤竹所为,此事便就此了结。魔道中人重回世间,乃是神界与人间的疏忽,此事神界也不会坐视不理……”
“既然不会坐视不理,那她乃是魔尊殊俨,神界可愿意相信?!”秦亦清赫然质问道。
上生神君终于恼了,纵是在神界传言他有一副好脾气,但那终究是神界中的传言,面对神界的同僚,上生神君自然好脾气,可面对一个不识大体的仙门弟子,他未必就是个老好人。
一个普通的仙门弟子,竟然贸然出口质问神君,而且还以如此荒唐的理由……那女子是魔尊殊俨?那分明就是魔将凤起!
可上生神君根本不会拿这种事来应了秦亦清的质问,待他将此事上报神界,神界自然会有决断,而远远轮不到一个仙门弟子指使神界行事。
他直接开口冷声告诫道:“魔道重回世间,此事非同小可,不容任何人这般儿戏。东都若与孤竹有私仇,神界也不会坐视两家争斗,望东都自重,莫再空穴来风,否则,若以这般处事荒唐,便不配为仙盟之首了。”
那一瞬间,一直心心念念要将叶重琅踩进泥里的秦亦清,反而像是被踩进了泥沼中。
神界的话对于人间各世家而言,素来犹如天令,更何况眼前已是神界掌权的神君,那一句句话都在笃定着东都的命运,神界要东都自重,甚至说出了不配为仙盟之首的话。
秦亦清彻底慌了,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似乎……这一切都事与愿违,推着他……走到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困境中。
他没能扬名立万,没能震惊世人,反倒这一切都被神界否定了,甚至可以说,是他,把东都都给拖下水了。
那如果父亲得知此事怪罪下来……不,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听了宋焕秋的话被误导了,这事其实不是东都所为,而是宋焕秋身为神界中人,神界自然会护短!
可就在这时,凤起却突然说了句,“那既然能证实孤竹与魔道无关,孤竹己身清正仍在,万事至始至终也问心无愧。那敢问,昨日镇中走尸遍地,秦亦清口口声声说看见是孤竹弟子所为,还有其手下东都弟子作证,一应斥责皆指孤竹包藏祸心,孤竹若清白,何以要做那等将活人化尸,丧尽天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