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儿!”裴容谦白了她一眼,慎她多事。他素来也不信那套,只客气的对那人陪笑说道:“我们兄弟俩还要赶回家去呢!不麻烦您老了。”
“等等!”那人忙拦道。“这位小哥仪容堂堂、五官俊秀,只可惜额上的这个疤破了相,日后恐怕还会多遭劫厄,尤其是为了女人……喂喂喂,小兄弟你听我说……”他见裴容谦拉着隋缘头也不回的走开,忙在后面唤道:“喂,喂,别急着走啊,小兄弟你得小心招惹上桃花劫啊……”
一听那人提起裴容谦额上的疤,隋缘立刻着急起来,本想问问清楚的,谁知裴容谦却一个劲儿的拉着她走开。
“容谦哥哥,你怎么不听他说完呢?他说你额头上的那个疤真的害你破了相,还说你有桃花劫……”
“缘儿,”裴容谦走了一段,才停下来,瞪了她一眼。“那种江湖术士的话,也能信么?”
她嚅嗫。“可是……听听看也没什么关系嘛!”
他反问道:“他要是说我和属马的人相克,以后千万不可以和属马的人在一块儿,你说咱们俩还要不要见面呢?”
“这……”
“缘儿,我爹常说人生的祸福缘分,皆有一定。纵使先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徒然凭添烦恼罢了。”裴容谦微笑道。“你应该比别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才对啊!怎么反而却这么糊涂呢?”
她奇道:“我为什么该要比别人更明白?”
“你不想想你的名字?”
隋缘。随缘。
她一愣。笑道:“这名字是我爹取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再说,我高兴怎样便怎样,才不”随缘“呢!”
裴容谦故意笑她。“对对对,因为‘隋缘’不好,所以不随缘。”他捉住了她的话柄,存心打趣她。
“谁说我不好!”隋缘气呼呼地说道。“隋缘好!隋缘怎么不好?”
裴容谦哈哈一笑。
隋缘走了一段,忽然又开口说道:“可是容谦哥哥,他说你命犯桃花耶!”
“缘儿……”他沉声警告。
隋缘只得把话又吞回去,乖乖闭上嘴。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又忍不住问道:“容谦哥哥,如果那个人真的说你不可以跟属马的女孩在一起的话,那你还要不要和缘儿见面呢?”
裴容谦停下来,看着她。“你说呢?”
“人家就是问你嘛!”
“问你自己吧!”他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是你呢?你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我?”隋缘一路走着,当真思索起这个问题。没多久便到了王府后门。她又开口说道:“容谦哥哥,我……”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裴容谦一笑,推了推她,说道:“还不快进去!换下这一身衣裳,好好梳洗一下,难不成真想让你爹见到你这一身的酒气?”说罢,便向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隋缘回到房里,犹自愣愣的在发呆。算命先生说的话,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
那天半夜里,她还作了一个梦,梦见回到小时候,她与裴容谦吵架,她愤而拿石头丢他的那次。只是这回,他被石头砸中后,就倒在地上。
她连忙跑过去探视,发现倒地的人竟然不是小时候的容谦,而是长大了的他。
他像死去一般,动也不动,而且满头满脸的血……
“容谦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失手了……”隋缘吓得哭醒过来。
隔日,她便有些头疼,也懒得下床。一连几日,家人们见平常动如脱兔的小郡主,忽然变得茶饭无心、昏沉怠动的,直觉便是她病了,得赶紧找大夫来瞧瞧不可。便又派人去请了裴容谦过来。
裴容谦一听来人说小郡主不适,忙就提了药箱过府来。
“怎么了?”他见隋缘果然有些疲态,脸色也不好,再探探她的脉息,也觉得有些浮躁。他心想此症乃是心气虚而生火,以致肝火大旺。于是温言道:“缘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来,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话才一说完,隋缘便伏在他肩上哭了起来。她抽抽噎噎的哭道:“这几天我……我老是作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