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养了这么个外甥女!”
村子里整天没什么大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谁碰上都要说一嘴。
“这陆小辞真是的,舅舅舅妈养着她,她竟然接济野男人。小小年纪不学好!”
“唉,可不能让我家孩子跟她玩。别带坏我家妞妞。”
“要我说陆大一家也真是可怜”
“这孩子怎么是这样的?平时也看不出来啊!”
偶尔有那么两个正义的声音因为太少被直接秒杀。
陆小辞脸色铁青,心脏完全超负荷跳动,漠然的面孔中眸子的清冷透出一孤冷傲,声音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们说够了没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成功让所有围观的人都闭上了嘴。
她现在每天吃都在草堂,根本花不到家里一分钱,住的地方也是弟弟的房间给她搭了一个板床,冬凉夏暖。至于澡豆这种东西,都是她六顺师父接济的,什么时候用过这个家里的?她一个七岁女孩子自己走夜路找个人搭伴都不可以吗?
陆王氏面对着脸色能冻死人的陆小辞有那么一瞬间胆怯,但是刚才大伙说的可是向着她的,想想自己可是她陆小辞的亲舅母,这腰板一下又挺直了!一个月一百五十文啊!她和当家的一年累死累活种庄稼才能攒下个几百文还得是老天爷给面。如今家里放着一个大财库,她没理由不从陆小辞身上抠下来。
“各位乡亲快评评理啊!这死丫头平常就是这么跟自己舅母说话的。如今当着大家的面还算客气,私下里你们想想得怎么说我这个舅母。人人都说后母不好当,我这连后母都算不上,就一个外甥女就把我欺负成这个样。”
陆王氏说着说着就开始坐地上哭,陆小辞站在中间被口水喷了许久,看了眼陆王氏又看了看七嘴八舌的乡亲,冷冷一笑,捂着胸口打算走。她的胸口闷疼,应该是在娘胎里带出的病又复发了,她得去找她师父。而且她的钱攒的也差不多了,本来想好好跟舅舅相处相处再走的。既然舅妈一天都容不下她,那她就去城里努力一番回来再说吧。到时她要让所有人都来求她陆小辞!
陆王氏一看哭诉的人要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陆小辞的辫子就叫唤:“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去哪?找你那个小奸夫不成?”
陆小辞头发被扯的生疼,终于压不住怒气,六岁的身体一瞬间迸发出能量,甩开陆王氏的手就朝着陆王氏大吼:“我给你面子是因为你是长辈!你别给脸不要脸!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刚吼完,陆王氏就傻了,因为陆王氏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平日里陆小辞一声不吭任由她摆弄,她自然可劲欺负,如今看陆小辞这冰冷的语气,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了。
可叹人生境遇无常,陆大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把自己外甥女的话听了个正着。要说陆大此人,为人那是一个抠,而且还爱占小便宜,牛皮能吹到天上去,可谓是浑身没什么优点。
但是陆大就有一个特点,离优点沾边,那就是非常注重礼教。当然陆大一个乡村人礼教也就仅限于尊敬长辈。所以陆大听见自己外甥女这么骂自己媳妇,二话没说,进去就给陆小辞一个大耳刮子。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其中包括陆大的亲生儿子陆小山。只听“啪”一声巨响,陆小辞嘴角都渗出血,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睛上,神情悲苦。
陆小山拖着病体赶紧从门后出来拼命拽着陆大,语气带了些焦急。“爹爹你干嘛打姐姐!”
陆大此时正在气头上,被人一拽脾气更拦不住了。一脚就把陆小山也踹开,还要上去接着打。而陆王氏一看自己男人给自己撑腰,连儿子都顾不上扶,小腰一掐又打算说教。
“小小年纪,心术不正”
乡里乡亲传递消息是很快的,盛鬼卿刚煮上药就听他的小伙伴在外面喊。
“鬼卿哥哥,不好了不好了。陆小辞被家里那个母大虫堵住了,那母大虫还造谣说你和陆小辞有一腿。”
盛鬼卿一听,深知陆王氏什么脾性的人不难想象出那个画面,赶紧撂下药碗。“小四你帮哥哥看着药,哥哥去去就回!”
还没等小四反应过来,盛鬼卿已经跑出去几十米了。小四无奈只能认命的看着药。
十二岁的小人儿长的不算大,也不算小,正好可以挤过拥挤的看热闹人群。一看陆小辞被她舅拿个扫把打的嘴角都出血了盛鬼卿就急了,一下子冲出去替陆小辞挡下了陆大扫过来的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