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韦长欢便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祖父如此不喜岩秀,”她疑惑又不解,仿佛是在问铁舟大师,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明明那么好,功夫好,长的好,还对我好,为什么祖父——”
铁舟大师有些听不下去,打断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喜欢,可他招别人厌呐。”
韦长欢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拧过头,闷闷地不再说话。
“你祖父不喜岩秀,只因为,”铁舟大师道:“让你动情的人,是他。”
韦长欢愣了愣,双拳紧握,站起身就要冲进屋里:“南诏和他,不冲突!”
铁舟大师拉住她:“冲不冲突,让岩秀来告诉你祖父。”
……
屋内气氛冷冽,南诏王看着岩秀,眼眶充血,好似有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恨意:“她已经助你练成了玄岩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她。”
“我与欢儿两心朝暮,并不存在谁缠着谁,”岩秀道:“诏王您,难道不知?”
“你住口,”南诏王忽然上前两步,几乎要贴着他的脸:“我瞧着她一年年长大,天资聪颖又冷静自持,眼看着,就要撑起我南诏大业,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欣慰,可你,一直以来,你藏着赤灵石,费尽心思接近她,不想让她成为神女,如今她为你两次将南诏放在一旁,你可满意了!”
岩秀看着几近崩溃竭力自持的南诏王,是截然相反的轻松:“诏王您,多了个厉害的孙女婿,应当高兴才是。”
“你此话何意。”
“白水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我父王的遗愿,由我来完成,”岩秀缓缓道:“我想南诏,也不愿只做一个属国吧。”
“那又如何。”
“既然要反,何不一起?”
“南诏是南诏,白水是白水,绝不可混为一谈。”
“自然,我从未想过要干涉南诏一事,我也向欢儿承诺过,南诏永远是南诏。”
“哼,”南诏王冷哼一声,并未被打动:“若你们将来有了孩子,南诏与白水,还能像如今这般分明吗?”
岩秀眸光微闪,心中泛起疑问,试探道:“诏王难道忘了,欢儿她,已受了披衣之礼,又怎么生儿育女?”
南诏王的脸色变换的有些微妙,轻咳一声,道:“若她蒙了心,拼了性命也要生下你的孩子呢?”
“诏王放心,我,断不会让她如此。”
南诏王冷冷地看着他,眼中虽没有方才那爆发的恨意,可那积年累月的厌恶,却是难以抹掉的。
岩秀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况且诏王您如今,没得选。”
南诏王眸中的寒意又盛了一分,甚至添了一丝杀意,可他知道,岩秀说得对,他如今,已无法拆散他与韦长欢了。
“记住你说的,南诏与白水,永远不会合二为一。”南诏王犹带不甘,抛下这一句,便出去了。
☆、西南为帝
韦长欢虽然与铁舟大师一起在院里坐着,可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屋里的动静,竖着耳朵,哪怕听点只言片语也好。
“没出息。”铁舟大师瞧着她这副模样,颇有几分嫌弃:“你外祖父,就让你怕成这样?”
“不是怕,”韦长欢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师父你不会明白的。”
铁舟大师赏了韦长欢一记暴栗:“你师父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你还骂我没出息。”韦长欢捂着脑袋抗议道。
“就是没出息,”铁舟大师看着她,一半正经,一半嬉笑道:“人这一生,择其一,必弃其一,到了时候,一味缩着脑袋躲着可不行。”
韦长欢瞬间有些低落,沉着嗓音道:“我就是觉得,理智和感情,并没有什么冲突。”
铁舟大师刚要张口,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南诏王慢慢走了出来,神情不辨喜怒。紧接着岩秀也出来了,远远地朝韦长欢一笑,韦长欢心中一宽,嘴角也不自觉翘起。
南诏王看着,只觉得分外扎眼,对着韦长欢道:“你是堂堂南诏神女,虽与他情投意合,可终究未过三书六礼,就如此这般朝处夜宿,于你,于南诏的名声,都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