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冷声道:“你们怀疑归怀疑,若是误了你们大王的事,倒霉的可不是我们。”
那几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却依旧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正当此时,营内一人一骑奔驰而来:“来者可是月下人?”
“正是。”越衡大声答道,月下人,乃是约定的暗号。
“放他们进来。”那马上人,手一挥,对底下几人道。
“真的是你,大豫太子。”帐内烛火忽明忽暗,皋铎宰看着真真切切站在眼前的倪丰化,略带吃惊,道:“太子胆量,本大王佩服。”
“本太子已如约而至,昨日之议,不知西高延王,考虑的如何?”倪丰化身在敌营,简衣素冠却不掩尊贵,他的身后,是大豫挺直的脊梁。
“本大王,不答应。”皋铎宰脖子一梗,下巴扬的老高,睨着他道。
倪丰化轻声一笑,看向皋铎宰的眸光里,划过淡淡嘲讽与鄙夷。
皋铎宰仿佛心事尽被人窥去一般不自在,怒道:“你笑什么!”
“西高延王还是少耍些欲迎还拒的幌子,你若铁了心不答应,本太子,就不会在这营帐里。”
皋铎宰一噎,不再装模做样:“大豫如今多面受敌,我为何要放弃这个好时机,不去分一杯羹呢?”
“马向故原,人念故国,本太子以为,在你皋铎宰眼里,整个大豫尽收囊中,也不比仅仅收复半个高延来的快意。”
皋铎宰眸光一紧,半晌,道:“我有两个条件,一,大豫要牵制住我王叔的全部兵力,最好让他身死战中。二,事成之后,高延为北境之王,永不向大豫称臣。”
“这两个条件,大豫答应。”倪丰化眸光一抬,看着他道。
“好,”皋铎宰道:“我信大豫太子,一言九鼎。”
“殿下,”回了自己营帐,越衡才将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接下来,如何安排?”
“你带几营兵士与与他们假战几场,便回来歇息吧,连日赶路,将士们,也该歇一歇了。”倪丰化道:“明日,放出我军生擒皋铎宰的消息。”
“是,”越衡抱拳应道,接着又斟酌着问:“不知那皋铎皓……”
提到皋铎皓,倪丰化眉头微微一沉,脸色也暗了几分,道:“皋铎皓非简单之辈,皋铎宰也不敢正面与他相对,他此次袭击伊州,就是打着借大豫之力收复东高延的主意。”
“那殿下答应的两个条件……”越衡有些不解,大豫的绝对皇权,是绝不允许属国自立的。
“权宜之计。”倪丰化道,他明白了,世上之事,不是说一就一,说二就二的:“眼下,是要尽快擒住皋铎皓。”
越衡飞快地扫了一眼他的脸色,鼓着胆子道:“属下认为,皋铎皓之所以能轻易进退躲藏,是因为手里有我大豫舆图。”
他只觉额头突突一跳,对越衡厉声道:“不可妄言。”
大豫舆图,天下只有两卷,皇宫里一卷,韦将军那里一卷,宫门深深,守卫重重,皋铎皓没那个能耐,能悄声无息拿走大豫舆图,至于韦将军,他信他。
已将近十一月,咸咸海风吹过的大留,还是一片暖融融惹人醉。
欢斯夜已卧床养伤十日有余,初祈怕她闷坏,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座四方平顶小轿,让人抬着她去逛大留皇都的繁华长街。
阿符出了宫,像是变了一个人,比往日里活泼了了七八分。
“公主,那儿有吹糖人的,奴婢去买一个,公主等着!”阿符兴冲冲地说了一句,便跑远了。
也许是被她的雀跃所感染,欢斯夜心中也不由得欢快了几分,她吩咐轿夫:“走的慢一些。”
不多时,阿符拿着两个金灿灿的糖人回来了,一只小兔子状的,一只灯笼状的:“奴婢瞧着就这两个最好看,公主要哪一个?”
“小兔子吧。”欢斯夜道。
阿符轻轻掀开白幔,将那支糖兔子递给欢斯夜。
欢斯夜接过来一看,小小一只兔子,还别出心裁地给点了颗红色的眼睛,映着金色的轮廓,像个新奇的小玩意。
她将手放在肚子上,忽然希望这是个女孩子。
“公主累了吗?”阿符见欢斯夜久不出声,道:“可要吩咐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