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望着地上不成‘傀儡样’的风娘子,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闪过心疼。
他欲上前收尸,却被执扇男子一记眼神制止。
他以扇击手三下,道:“神女忘却了一切,独独功夫没忘,可喜,可贺。”
欢斯夜心中暗嗤一句‘干你何事’,可转念一想,眼前人似乎对她了解颇多,可她却不知,他为何方神圣。
她瞥了手臂上那簇长长的发丝一眼,眉头微皱。
若不是这几日随铁舟大师‘温习’了一些,她方才,怕是不能如此轻易解决了那副傀儡。
随着那青衫男子一声口哨,数十副傀儡自四面八方跃出,如僵尸一般跳跃,如鬼魅一般游晃,一圈圈将欢斯夜围住。
安静的空气忽然响起呼呼的破风之声,三箭齐现,嘭——嘭——嘭,箭无虚发,正中她跟前最近的三幅傀儡的脑门。
它们却并未如所料一般倒下,只是被箭的冲力带的迟缓了一瞬,接着又复向前,长长的木制胳膊伸出,一根根接在一起,瞬间拼出了一见牢笼,将欢斯夜困在里头。
青衫男子自袖中掏出一管短笛,兀自吹了起来,调子古怪离奇。
可那圈傀儡却忽地将笼子往上一擎,举过肩头,跳跃着往灯楼那头去。
这‘傀儡臂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欢斯夜退到一角,伸了伸腿,琢磨着几脚能踢断一只臂膀,忽然顶上一暗,似有人落下。
“岩秀!”她仰起脑袋,眼放光彩。
“是我,”肃慎索离一贯的嘻笑模样,手往前一指:“你夫君,正忙着对付大冷天还扇扇子的那个。”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灯火阑珊处,一银一红两道身影交织。
“快将我弄出去!”她道。
“别着急,”肃慎索离道,目光小心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这傀儡臂也算是一个精巧的小阵法,不能用蛮力。”
“阵法?”欢斯夜凝眉想了片刻,脑中忽然灵光乍现,急切道:“快,戳傀儡的左耳试试。”
“戳……左耳?”肃慎索离将信将疑:“岩秀说,傀儡之线千丝万缕,只需找着最要紧的那一根剪断,便万事皆休……”
“听我的!”她道:“先解开这笼子,让我出去,接下来你若要继续找线,找就是。”
“那行吧,”肃慎索离跳下地:“左耳?”
欢斯夜笃定地点点头。
他拔下头上的细簪,挨个往傀儡的左耳里钻,飞快地一圈下来,傀儡果然停下不动了,接着喀喀喀一阵轻响,笼复归臂,欢斯夜不妨,脚下倏忽一空,万幸,肃慎索离眼疾手快,伸手挥开一副傀儡,将她接住了。
“多谢。”她松了口气,下了地,立在这些状似人形却毫无生气的傀儡之中,觉得有些瘆人,道:“将这东西烧了吧。”
“烧了?”肃慎索离道:“我还想研究研究呢。”
“那你研究吧,”欢斯夜看了他一眼:“我去帮岩秀。”
“哎——你夫君厉害着呢,”肃慎索离拉住她:“而且过会信繁就领着兵来了,不用担心。”
欢斯夜看着远处那两道糊影,心中总觉不详,问道:“你早知今晚会有此事?”
“我今日早晨才知道的。”他道:“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小雪花啊~小雪花,小雪花在和我say hi~
我这儿下雪了~你们那儿呢?
☆、祸起萧墙
“雾隐,你怎么出来了”信邪走过来道:“大晚上的,天这么冷,你的伤还没好全呢。”
“没事,”她转过身道:“躺的久了也累。”
“雾隐阿姐,”一道脆生生的女音伴着脚步声传来:“你快去瞧瞧,韵圆不太好。”
她是九仙姝之一有若。
“她怎么了?”雾隐脸色一沉:“快带我去。”
眼见二位仙姝脚下生风,信邪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纤细烛火,屋内有些昏沉,与外头街上灯景迥然不同。
一张小方睡榻上躺着个人,年纪瞧着不过二八,唇色苍白,双颊却是两抹异样的红,触手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