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数根细长的流矢,自四面八方而来,“扑哧”、“扑哧”穿过肉身,将那些围在一旁的大汉们,串成了几串膘肥体壮的人肉葫芦。
皋铎皓双眼极快的扫过四周,警惕之中带着怒气,道:“何人在此暗箭伤人!”
“本大师!”两道苍老的声音同时道。
铁舟大师与悬明大师身后,是操弓持箭的肃慎男儿。
“你们高延人惯会以多欺少,”铁舟大师道:“今日就叫你们瞧瞧,什么是以强杀弱,象踩蝼蚁!悬明——”
两人飘飘乎地飞过去,铁舟大师挥手让岩秀退到一旁:“好徒婿,你辛苦了,接下来便让我们两个老东西耍耍威风。”
岩秀自是从善如流。
佛道合璧,手中泛出的,是白光。
皋铎皓又使出了他奉行的兵法第一条,遁,已做到了静、齐、快之炉火纯青之阶。
“嘿,这出息的东西,”铁舟大师猝不及防:“本道筋骨都没活动开,走,悬明,追上去!”
悬明大师没理会他,走到岩秀跟前,瞥了一眼他的左腿,道:“怎么回事。”
“一条腿换一颗不死之心,”岩秀道:“徒儿不亏。”
悬明大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族长,”岩秀看见肃慎铮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担忧:“你们怎么来了,欢儿她……”
肃慎铮微微瞥开了目光,道:“有负……所托。”
“出了什么事。”他周身瞬间转冷。
“不咸山,醒了……”肃慎铮道:“那日索离与皇后殿下……”
“他们定然无事,”铁舟大师打断他,道:“我看见大留神官的鲲鹏自渌州飞过。”
岩秀松了眉头,而后又蹙起。
大留神官,终于,来了么?
欢斯夜八日后才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马上掀了被子,冲出去。
她要去找岩秀。
冲出房门那一刻,却见他披着暖烘烘的日光,站在院里,对着她温柔地笑。
人间最欢喜不过如此。
“岩秀!”
她冲过去,紧紧地撞到他怀里。
他闷哼一声,身子稍许后倾,欢斯夜还听见了似乎是木棍倒地的声音。
“你回来啦。”她道。
“嗯,”他的下巴轻轻地磕着她的头顶:“你不食言,为夫又怎么能食言。”
“我差一点就食言了……”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可是索离他……”
“我都知道了,”他将她搂的紧了些:“以后我们年年,都回去看他,给他带他喜欢的傀儡,用傀儡给他演擒熊记,我会让天下戏班,皆会唱这出擒熊记。”
☆、初见无心
纤纤十指,看似柔弱无骨,却握过剑,练过掌,操过琴,此刻环绕着淡淡的月色火焰,更添一种别样的奇妙。
“看来他是真的睡着了。”欢斯夜心道,她十指挑着赤灵冰焰挥来挥去,他连眼睫毛都未颤动一下。
她熄了冰焰,暗自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东西我找回来了,可记忆呢?
“岩秀啊岩秀,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了将你忘记的我呢?”
烛影温和,欢斯夜慢慢将手伸向他的脸,想摸一/摸他的眉眼,眼睛下的小扇子,或仅仅是他鼻间温热的气息。
“欢儿,”岩秀半道抓住她的手腕,依旧闭着眼,嘴角却是藏不住的浅笑:“为夫只是脚断了,其他地方,好着呢。”
欢斯夜闪躲不及,一面抽回手,一面没好气道:“松开!”
“不松。”他索性将她拉到怀里靠着:“听到我的心跳声了吗?”
“听到了。”
“它跳的快不快?”
“挺快的。”
“那,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她顿了顿:“为什么?”
“因为我饿了,欢儿。”
欢斯夜立马从他怀里弹起来:“我马上让人去做。”
见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若是你非要吃我做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