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丫头,”岩秀将她拎起来:“你方才说什么?”
无心哼哼唧唧地指着交战处,示意岩秀快带她去。
“行,”他道:“我们过去!”
正专心放火的韦长欢一偏头,瞧见一大团冰焰朝自己而来,疾疾一闪身,冰焰擦着肩过去后,父女两的身影跃入眼帘,无心连头发丝上都带着淘气二字,岩秀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无奈。
“将她带回去!”韦长欢瞪了一眼岩秀,就差没冲他吼一句‘这是能带小娃子来胡闹的地方吗还不快抱走!’的教训了,
无心听了死死搂住岩秀的脖子,大声喊道:“我不回去,我要玩火!”
“夫人放心,我会看好她的,”岩秀道,无可奈何的眼神说尽‘女儿非要来我也没办法,要是男娃我还能管管’的心酸。
韦长欢此刻没空管,也就随这父女两了,反正有玄岩铠的岩秀带着个会放火的小火球,破坏力只增不减。
她离城门愈趋接近,手掌中的火焰也越来越大。
城门破了之后,便是‘韦谨风’、倪丰化与将士们上场的时候了。
她用尽半身力气,狠狠甩出掌心火球,火球一路‘呼呼’吹着灼热的口哨,重重地砸在城门上,那两扇厚且坚硬的城门咯咯吱吱地开始松动。
韦长欢盯着城门的动静,琢磨着要不要伺机再补一个火球,念头刚起,便见一个比她方才那个还大的火球如山间雪崩一般,飞快地冲向城门,伴着惨叫声,红如落日的两扇门,如日出雾散,在被火球包裹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无心看着自己的杰作咯咯笑的开心,瞧见韦长欢看过来还朝她做了个鬼脸。
“冲啊!城破了——”
“杀啊——”
真正的交战刚刚开始,真刀真枪,刀刀见血,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汴州一战中,杨子项用大炮先发制人没有占到便宜,后来竟使出了火铳箭,据说是杨家一个门客想出来,让端云阁做的,这是头一次用,火力与射程都远超先前的火铳。
尽管如此,韦谨风还是夺下了汴州城,只不过,也失去了性命。
今日他们突袭京城,杨道宽没有再使出火铳箭来,韦长欢心里一半奇怪,一半疑心他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别的压箱底的东西。
进了城后,杨道宽不见人影,所谓守城兵士也没有了士气。
倪丰化与‘韦谨风’领兵直奔皇宫,进了宫门却一路无阻,连宫女太监也未曾见到半个,仿佛一瞬间人去楼空。
“去永泰殿。”倪丰化道,同时命令全军去各个宫殿搜查。
“太子殿下,”韦长轩喊住他:“宫内怕是有诈,还是先出去——”
“永泰殿是皇宫密道入口,”他道:“若要悄无声息地出宫,只有这一个办法。”
“即便如此,宫中也不该如此安静。”
“若真的有诈,如今再退出宫去,也来不及了。”倪丰化十分坚定,领头大步朝永泰殿而去,韦长轩皱了皱眉,一咬牙跟了上去。
到了永泰殿,果如他所料,密道的开关已被人动过,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打开进了去。
“太子殿下——”慢他一步的韦长轩只看见倪丰化一闪而过的衣角,不等他冲过去,密道的门已经合上。
整个京城已基本被控制,众人只等着倪丰化与韦长轩拿下皇城,生擒杨道宽,却久久未听见皇宫传来什么动静。
可原本平静的城门四周,却如烧开了的水一般,渐渐沸腾起来。
成片的高延人,像分散开来的蚁群,一个两个三个地冒了出来,手中弯刀像是勾魂利器,猝不及防地割了城中守军的脖子。
“皋铎皓竟也到了京城,”悬明大师难以置信道:“难道他手中,真的有我大豫舆图?”
“有,”韦长欢扫了四周一眼:“是我给的。”
“你——”
“我先前命人潜入将军府照着我爹那份画的,只不过,有些地方做了改动,”她跃上一匹马:“出城!”
众人迟疑了片刻,也都纷纷上马,跟着她出城门。
“追!”
一半的高延人将弯刀别上腰,策马追了上去。
出了京城往西十五里,穿过树林,是一片沼泽,而在韦长欢给皋铎皓的舆图上,那里是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荒田。